“才不要!”辰星一如即往,一口回绝。她太怕麻烦,又忘了前情,根本不知他们在害怕什么。
“明日你峦义兄那里不如与我同去?”这才是陵玥来的目的。
武林盟主峦重山急书,要凌霄宫前去共议要事,陵玥无法推辞,却又不放心辰星。
怎奈辰星对祭墓好奇心已起,一口拒绝同往。
第二日,西陵玥一早带着莫问,匆匆前去赴盟主之约。
而同日清晨,王府一队素衣人马浩浩蕩蕩,前往荷塘旁的梅林中,大张声势地祭奠辰星墓。
为了引出辰星,恒王秘密安排了不多的暗卫,且藏处十分隐秘。
同一清晨,辰星一身青衣男装,带着同样男装易容的银羽,挑了个梅林中的观察佳点,飞身至梅林树上隐藏。
清晨的墓地,显得安静又肃穆。墓前,今日被打扫的分外干净。
随着祭奠队伍的进入,气氛顿时变得庄严肃穆起来。
众多侍卫、侍女一身素装分列墓侧。墓碑上挂着一幅女子画像,辰星估计是恒王妃像,只不过远远望去,画上女子怎么有些眼熟?
墓前摆了许多供品,烛炷通明,香烟燎绕。
这时便见一个白衣白裙,头吊白纱的清丽姑娘,倾身跪在墓旁,一边烧纸钱,一边似强压悲伤,双肩不住抽泣着,为恒王等人一、一递过祭香,在墓前向祭拜的人代墓主向人回礼。
辰星取出望远镜一看那姑娘,不由一怔,这姑娘好面熟,是杏儿?!她怎会在这守墓?为谁守墓?
心中纠结,竟根本想不起杏儿是怎样离开自己的,记忆中一片空白。
赶忙又调大望远镜倍数,朝墓前看去。
那,果然是杏儿。可此时,她正跪地哭拜不止,边哭,边烧纸钱,边与墓主诉着哀哀衷腸:“小姐,你这一去已经两年了,杏儿天天想你。今日恒王爷回京前来看你,你如在天有知,也能心安一些了吧……”
听到‘一去已经两年。’辰星心中一怔。
这正是自己在师父处与回鱼池国后的时间。
陵玥、秦浩闲谈之余,也常说到这句。那自己怎么记不起这之前的事来?
这样想着,手中的望远镜一个闪动,镜面顿时闪岀反光。
精明的恒王正刻意观察着周围,顿时与暗卫同时出声:“阁下何方来客?”声至人到,容不得辰星躲闪。
而此刻的辰星,由于失忆根本不知内情,更由于越来越好奇,很想解开这个中疑窦。
因此她迅速收起望远镜让银羽放好,两人随即飞下梅树。
辰星洒脱地一整衣衫,轻搖折扇走了过去,服了变声丸后的声音,略显沉稳:“呵,恒王爷,小生容锦,今日游玩至此,打扰了恒王祭墓,心中惶恐,在此告罪了。”
说是惶恐,可子洛在他的眼中不见半点惧意,倒隐隐有几分洒脱的笑意。
如同有猎物进入了陷井,子洛一边不露痕迹地打量这‘猎物’,一边顺口留住他,今日在此出现的任何可疑人,他都要留下:“相见即是有缘,既是随处游玩,不如待本王祭奠完毕,再以礼款待如何?”
不愧是恒王,口气虽柔和,但语意却强硬,言下之意,没我允许,你不能走。
容锦虽有好奇心,却也不想无故惹上麻烦,本想推辞,却在无意间看了墓碑一眼,心中便有了留下之意,皆因那墓碑上分明写着御赐和淑公主,恒王未婚妻燕辰星之墓?
恒王之未婚妻,竟与自己的名字分毫不差?天下还有这等巧合?真奇了怪了!
自己与眼前这位冷酷的恒王分明不识,却为何心里竟像似曾相识般心痛?难道那女子竟与自己同名同姓?这彻底引起了她的好奇,便脱口说:“恭敬不如从命,既来之,容锦理该拜祭公主。”
“容公子请。”子洛审视的眸光看着这出尘脱俗、玉树临风的容锦坦然地走到墓前,从杏儿手中接过一炷香,恭恭敬敬地朝墓碑拜了三拜,然后退到了杏儿旁边默默观察详情。
看到这位风姿不凡的容锦,子洛开始默默的审视,心中微感失望。
只见容锦一表人才,虽身材瘦削,人却比星儿要高一些,肩膀也宽得多,而且他的声音笑貌都不似星儿,看样子昨夜在荷塘见到的那位白衣女子是不会来了。
然而,当他见容锦对着那墓碑眸中一瞬间的怔楞,精明的子洛心中还是起了极大的疑窦。
他挑眉斜了一眼容锦,从怀中取出了他一夜未眠,苦心写就的祭文,伤感地在墓前祭念起来。
心随情痛,情到浓处,子洛边在祭桌边字字泣泪的诉着祭文,痛心之际,情难自禁,扶住祭桌伤心悲泣,声声欲绝。
他的一头白发,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目的痛楚,仿似亦在代他指证他的满腹心伤,及满心悔意。
周围的人听着这天人两隔的悲音,想着公主生前的好,恒王对她的痴,也都泣不成声。
一旁的容锦也被感动的澘然欲泣,心中暗叹:好一个多情的恒王。
但却又对恒王祭文中的那首诗,一知半解,那是一首《卜桑子》词中道:
如今才知当日错,心绪凄迷。对烛垂泪,月圆之时人事非。
情知此后聚无期,梦中相依。欲待寻觅,只待他生结知己。
不知为何,容锦一见此诗说‘当日错’?心中不解;当日难道恒王负了她?既已负她,却为何又如此伤心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