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独栋。
“佩姐还有多久到?”夏初杨点着脚跟,耐心到了极限。
“初杨姐,你别再问了,肯定是比前一分钟少一分钟。”果酱背靠着沙发,她嘟着嘴,被夏初杨烦得眉头紧蹙。
“具体是多久?打电话问清楚啊!”夏初杨急切地来回踱起步。
“叮咚。”
门铃响起。
“到了!”果酱松了口气,连忙开启房门。
秦佩刚走进房间,夏初杨就冲到她面前,质问:“为什么自作主张让简喆当mv导演?”
“谁叫你自作主张跑到香港?原本的mv导演解约了,我能怎么办?”秦佩没好气地反驳。
“总之,不能是简喆。”夏初杨沉下脸色。
“没有其他导演了,这是你一手造成的结果,你必须接受!”秦佩态度强硬。
“我不拍了。”夏初杨干脆破罐破摔。
“哎哟,我心绞痛。”秦佩捂着胸口坐到沙发上,“你最好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我不缺钱,本来就不是为了赚钱。我给你时间重新找导演,找不到就取消ep,反正我也不满意这首歌。”夏初杨拉起秦佩,指着敞开的房门,“我说完了,你走吧。”
秦佩无奈地松开紧锁的眉头,摇着头离开。
“佩姐,你的包没拿!”果酱抓起沙发上的皮包,追出房门。
果酱前脚刚走,闵又煦后脚就抱着睡衣走进房间,自顾自地坐到床上。
“喂!你又想怎样?”夏初杨用力地关上门。
“我今晚住这里。”闵又煦脱下外套,随手抛向沙发。
音响播放着《needyounow》,为情所困的两人各怀心事,互不打扰。
闵又煦靠坐在床上,她自认为在感情的开端预设好结尾,就像婚前签署财产公证一样,能避免分开时的诸多烦恼。
可在桑驰远看来,这只是以心动的名义玩弄感情。
因为身份、地位、成长环境等多方面的差异,对桑驰远来说,金银珠宝是奢侈品。而爱情,才是闵又煦的奢侈品。
夏初杨仰卧在沙发,脑海里回放着近期发生的每一幕,她发现自己像被操纵的玩偶,一步步掉进简喆设计好的重逢陷阱。
简喆到底想得到什么?
只能存在回忆里的人,为什么还要唤醒尘封已久的感情?
最让夏初杨气恼的是,见面时的动摇与期望。
“烦死了!”夏初杨抓挠着长发坐起身体。
“安静点!”闵又煦把枕头丢向夏初杨。
夏初杨接住枕头,无意间发现闵又煦外套口袋里的木棒,“这是什么?”
“别动!”闵又煦迅速跳下床。
“是糖果啊,”夏初杨已经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棒棒糖,观察着糖果包装袋,“哪来的?你去游乐园了?”
“这是我的!”闵又煦夺回糖果,护在怀里,“你心情不好想吃甜品的话,我可以请你吃别的。”
“最近在控制体重。”夏初杨盘腿靠向沙发。
“不吃拉倒。”闵又煦重新回到床上,她抱着夏初杨的玩偶,卧靠着。
夏初杨闭上眼睛,枫叶林的回忆清晰可见。
一阵沉默后,闵又煦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口询问:“对了,你和简喆是朋友吗?”
夏初杨睁开眼睛,眸光湿润。
见夏初杨意外的安静,闵又煦撇了撇嘴,“他和我相亲的时候,没说认识你。”
“和他有着不能公开的纠葛。”夏初杨轻声回应。
“不能公开的纠葛是什么纠葛?”闵又煦好奇追问。
“他......”夏初杨咬了咬下唇。
“快说。”闵又煦摆出一副听八卦的表情。
“他是我的狂热粉丝。”夏初杨不耐烦地搪塞。
“就这样?”闵又煦半信半疑。
“就这样。”夏初杨躺到床的另一边,蒙进被子里。
圆月挂在细穗怪柳的枝头,浓雾笼罩着云层。
夜深人静,寒风吹散留在沙漠的行迹。
失眠的闵又煦裹着羽绒服,坐在庭院喝闷酒。
桑驰远靠着足浴店的沙发,桌上摆着食物空盘和酒杯。
两人同时拆开棒棒糖,云层遮住月亮。
柠檬酸在味蕾迸发,逐渐尝到辛辣的甜。
天空传来沉闷的雷声,暗紫色的闪电凝聚起浓雾。
糖果在口腔融化,鸟群惊起,常年干旱的沙漠忽然倒下倾盆大雨。
牧女站在百花园,花瓣上的水珠倒影着她的模样。
白皙水灵的脸庞爬上细纹,樱桃巧唇变得干涸......
她的服饰变为救生服,腮帮两侧长出胡须......
霎时,年轻少女分裂成络腮胡老头和碎花裙少妇。
雨点汇聚成小水池,水面出现闵又煦和桑驰远的实时动态。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实现诺言。”络腮胡老头笑容慈祥。
“这是我们为人父母的苦心啊......”碎花裙少妇眼眶噙泪。
清晨,人们高声欢呼着,阳光为朝霞架起彩虹桥。
闵又煦皱了皱眉,不舒适的枕头使她浑身酸乏无力。
朦胧地睁开眼,几位光膀子的大叔鼾声正浓。
“这是什么奇葩梦?”闵又煦在心里嘲讽自己。
她下意识地翻了个身,从沙发上摔落——
“扑通。”
疼痛让闵又煦彻底清醒,她发现自己身处在陌生的环境中,身上还穿着足浴店提供的睡衣。
隔壁沙发的大叔吧唧着嘴,不情愿地睁开眼:“小伙子,是不是我们打鼾吵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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