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前的寒假。
高尔夫球赛结束的当晚,同样的观景台上,众人在星空下觥筹交错。
夏初杨和于嫣坐在白色小圆桌前,两人假装友好的碰杯后,于嫣将红酒一饮而尽,将酒杯用力地放到桌面。
夏初杨呡了一口酒,把酒杯举在身侧,随口询问:“全国巡演的个唱还没结束,你喝这么多,不影响嗓子吗?”
于嫣冷哼了一声,她仰望着天空,扬起不屑地笑容,无所谓道:“佩姐把你唱不了的歌曲都丢给我唱了,我打算和她解约,去国外发展。”
刚出道不久的夏初杨撇了撇嘴,对于前辈的暗讽,她无言反驳,只是自顾自地再次喝了口酒。
“和简喆睡了吗?”于嫣转过头,瞟了眼天台的电梯出口,随即又直视向夏初杨,嘴角的笑意耐人寻味,“感觉还不错吧?至少我是这么觉得。”
夏初杨愣了愣,因为于嫣的话感到一丝心慌,她紧蹙起眉头,提高声音:“你在说什么醉话?”
“哈哈,傻丫头,简喆在娱乐圈行情很好的,模特圈也不例外,几乎有点姿色的女星都与他很熟络。”于嫣拿起红酒瓶,深红色的液体沿着杯沿流入杯底,直到倒满酒杯的三分之二处,于嫣举起酒杯,主动与夏初杨碰杯,“你和他恋爱了吗?夏初杨的人设是甜心公主呢,谈恋爱的公主可没什么市场哦。”
这一回,是夏初杨把红酒一饮而尽,她咬着牙根,故作镇定。
“嘭”地一声,夏初杨也用力地将空酒杯放回桌面,她眨了眨毫无生气的眼睫,明媚的双眸也变得涣散。
或许是为了在于嫣面前找回偶像女星的面子,也或许是为了自己的星途,夏初杨快速地缓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展露出不羁的笑容,说出没经大脑思考的话——“我怎么可能谈恋爱?一定要谈的话,也不是简喆,他只是对我无比着迷的粉丝而已。”
安排完酒水点心的简喆恰好走出电梯,他背靠着出口的门墙,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尽管于嫣的说辞是谎言,但夏初杨的回应让简喆视为信仰的初恋彻底崩塌,他没想到,自己对于夏初杨而言,只是粉丝而已。
在于嫣面前那些信誓旦旦的说辞都成了笑柄。
简喆无力地蹲下身体,却紧攥着拳头,他倔强的双眼牢牢盯着天花板,愣是没让湿润的眼眶掉出泪水。
“忘了吗?”夏初杨严肃的质问让简喆从伤痛的回忆里抽身,她从高领毛衣里掏出一直戴在脖颈上的吊坠,早就干涸的眼角任凭寒风侵袭,“这枚戒指,是你和于嫣出国之前,亲手还给我的。”
简喆抬起微垂的眼帘,将遥远的目光收回,他轻蔑的眼神掠过那枚情侣对戒,最后凝视着面前这个认真爱过的女人,扎种在心底的愤懑与不甘生长出扭曲而凌乱的枝桠,一根根刺穿心房心室,再穿插进血管。
这是难以承受的痛楚,简喆长呼出一口气,强行压抑下情绪的波动,语气故作释怀:“想起那时候,我还是个纯情的毛头小子。你觉得呢?那时候的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角色?”
脑海里浮现出分手的那天,举在脖颈处的手垂落到身侧,夏初杨动了动嘴角,却发现连嘲笑都挤不出来,闭了闭酸涩的眼睛,不甘示弱地反问:“我在枫树林说的话,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简喆阴郁着脸色,向夏初杨走近了一步,将曝露在外的吊坠重新放回夏初杨的高领毛衣内,替夏初杨整理起领子,“哪怕戒指紧贴你的心脏,可我还是觉得,相比起当面说的话,还是背后说的话更可信。”
夏初杨疑惑地微侧了下脑袋,不等她做出反应,简喆已经退回到原地,露出招牌的绅士笑容,礼貌道:“我先走了,又煦在等我。至于mv的事......”
“到此为止吧。”夏初杨及时打断了简喆,“这张ep,我不发了。”
简喆轻松地呵出一口气,放大了笑容,“真不容易,我们的想法居然还能一致。其实,我拍你的mv,只是想在不做作的情况下,多见几次又煦。现在看又煦的表现,我想已经不需要这些繁琐的‘偶遇’了。”
夏初杨紧抿着双唇,她驻留在原地,眷恋的目光与紊乱的心跳都被简喆的背影挟持。
留宿套房。
闵又煦独自站在透明走廊,她的身后是古典陈设的客厅,身前是青绿的草坪与大海。
观光轮渡在海面上拉画出一道冗长的洁白水花,照应着对岸的山崖。
从顶层走回套房的简喆走到闵又煦身边,官方的打起照面:“桑先生,准备好入职报道了吗?”
闵又煦转过身,正对着简喆,她敷衍地点了点头,再次看向遥远的海面,“世界各地的高尔夫球场都走遍了,这里还不错,风景辽阔不单一,虽然我个人不喜欢海。”
受到夸奖的简喆并不觉得开心,他打量了一番闵又煦,暗讽:“有在国外打工的经历吗?”
闵又煦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将双臂环在胸前,她伸长脖子看了看简喆的身后,“夏初杨呢?”
“我可以忘了我们在潮汐沙漠的赌注,”简喆斜眼看着闵又煦,语气严厉,“但,闵又煦或者夏初杨,请你别太贪心,选一个明确的目标。”
闵又煦下意识地做了个吹刘海的动作,凝视简喆的澄澈黑瞳与凛冽的寒风交融,“当然是闵又煦。”
“goodjob!”简喆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么,请你消失在夏初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