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这样盯着我?”
社长办公室里,闵又煦背靠着办公桌,手中旋转着钢笔。
她的面前站着神情严肃的桑驰远。
见桑驰远怒目圆睁的样子,闵又煦撇了撇嘴,将钢笔丢回办公桌,不耐烦道:“该生气的是我吧?因为自己的身材太优秀了,试了很多次密码才打开大门。还有,你给我的手机备注怎么还是拜金女?我高超的赚钱水平你看不见吗?你这样的行为,我可以告你诽谤,你准备见我的律师吧。”
“正好,”桑驰远斜视着闵又煦,“顺便请来你的父亲。我会当着你律师的面,告诉你父亲,那张支票不是我收的。”
闵又煦愣了愣,因为担心桑驰远受到闵峥的伤害,她的心脏提到了喉咙口,“你见过闵峥先生了?”
“这是重点吗?”桑驰远皱起眉头,“重点是,你怎么能代替我收下那张收了就要消失的支票?”
“怎么不能?”闵又煦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我不仅收了支票,我还嫌钱少。让闵峥先生措手不及,让你赢过他。”
说着,闵又煦轻轻掂了掂脚尖,侧身提跨坐上办公桌。
她重新拿起钢笔,还没来得及转动,就被快步走到面前的桑驰远一把夺过。
“啪!”
钢笔被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闵又煦溜下桌子,她心疼地看了看那根手感最好的钢笔,不自觉地提高声音:“人之所以有嘴巴就是为了倾诉情绪,你有什么苦恼不会用嘴巴说嘛?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啊?”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贫穷的人就没有自尊可言吗?人要无耻到什么地步,才会收下那张支票?你没想过吗?”气愤的桑驰远胸腔起伏明显,他瞟了眼四散在地板的钢笔残骸,缓和了语气,“这钢笔我不会赔你,因为我碎掉的尊严比这要昂贵。”
无奈的闵又煦闭了闭眼睛,轻叹一声后,她将双臂环在身前,解释的语气认真且平静:“我只是不想让闵峥先生觉得你是好欺负的男人。我庆幸与闵峥先生见面的是我。如果是你,你一定会说无数遍那该死的‘抱歉’、‘对不起’,然后拒绝支票,带着自尊离场。就算是这样,闵峥先生不会为你拍手叫好,更不会对你刮目相看。再者,无论收不收这钱,结果都是一样的。”
没错,闵又煦改变了。
虽然依旧我行我素,但她不再是看不起桑驰远的那个自以为是的大小姐。
她始终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桑驰远捧在手心的尊严与梦想。
意识到这点,桑驰远心中原本平衡的天秤变得摇摆不定。
长久以来的相处,说不心动是假的。
可是这份心动是危险的,是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
“会是什么结果?”桑驰远凝视向着闵又煦,澄澈的黑瞳忽明忽暗,像是走进了迷宫,惘然若失。
“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还没意识到吗?不管你如何努力地逃离我,都是无用功。”闵又煦扬起自信的笑容,“只要我想,我们会一直再见面。况且,现在的你也没再拒绝与我见面了。”
桑驰远怔了怔,他动了动略微干涸的唇瓣,欲言又止。
是的,他还是没有勇气接受闵又煦的爱意。
向往长相厮守的他,深怕独自掉进深不见底的爱河漩涡里。
他不是“灰姑娘”,更不想是变成泡沫。
“你又误会了。”桑驰远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闵又煦的手机,并向闵又煦伸出手,“换回手机后,我再也不想和你见面。”
闵又煦下意识地看向放置桑驰远手机的小茶几,她大步跑到茶几前,把手机紧握在手里。
“别幼稚了。”桑驰远没好气地抽出闵又煦手中的手机,“把钱还给你的父亲,然后告诉他,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眼底的浪潮忽然汹涌澎湃,不被理解的委屈占据闵又煦的身体,她好强地哽着喉咙,轻声质问:“怎么没关系?”
“你在潮汐沙漠叫我考虑的事,我考虑好了。”桑驰远把手机塞进口袋。
紧张的等待下,短暂的心悸让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闵又煦轻轻地吸了吸有些泛红的鼻子,把攥起的拳头揣进酒红色小西装的衣兜里。
她的眸光,满是炙热的期待。
懦弱的桑驰远瞥开目光,低垂的眼睫缠绕着杂乱而矛盾的眷恋,它们凝结在话语字句句间的每一处断点,桑驰远长呼出一口气,逞强道:“不管是‘灰姑娘’,还是‘人鱼公主’,我都没有资格。”
宛如身处极地冰川,清冷灰瞳里飘落的霜雪最终被温热的氤氲融化成泪,模糊了视线。
闵又煦黯淡下眸光,她像一只受伤的白兔,红着眼眶望着桑驰远。
“因为,进入城堡或变成泡沫的前提是,他们彼此有爱。”
说完,桑驰远背对向闵又煦,他克制着如过山车般的心跳,大步离开。
看着桑驰远离开的身影,眼泪第一次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我们之间没有爱吗?
还是你对我没有爱?
想到这里,不甘心的闵又煦擦拭去泪水,赶忙走出办公室。
走道上被装潢工人挤满,他们拿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装饰物品,占据了所有电梯。
踮起脚尖,伸长脖子,闵又煦在人群中找到桑驰远,只见他正走向泳池区域的专用电梯。
“桑驰远!”闵又煦侧身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努力追逐着桑驰远的步伐。
听到呼喊,等待电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