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一只脚汲着鞋,另一只脚还光着,飞奔着从铺子里跑出来,嘴上哭着叫着姐姐。
晏珩头也不回的道:“把东家扶回去。”
核桃连忙应声,扶起玉卿卿就跑。
二人只在厅里坐了片息,晏珩就回来了。
看她肩上披着披风,坐在椅子里,神色呆呆的。
他皱眉上前,道:“伤了吗?”
玉卿卿回神,看他一眼,轻轻摇头道:“没有。”
核桃睃了她一眼,咬着下唇,声若蚊蝇的道:“姐姐刚刚走路的时候脚有点坡,好像是崴了。”
晏珩皱眉,蹲下身刚要查看,她却把脚收了回去。
玉卿卿有些慌张的瞪着眼,急道:“你干什么?”
晏珩抬头看着她:“现在没有医馆开门,东家这脚若不处理,明日就成猪蹄了。”说着吩咐匆忙跑来,尚未收拾利索的大槑道:“去取药油来。”
大槑忙点头去了。
很快取了药油,递到晏珩手里。
他把药油倒在手心里,搓热了,看着她道:“东家当我是医馆的人就成。”
玉卿卿看他态度坚定,拗不过,只好褪去了鞋袜。
他的手掌覆在她的脚踝处,肌肤顿时感到一阵灼热,她的脸也跟着**起来,又恐他瞧出什么,转移着注意力道:“那些人呢?”
晏珩的手掌在脚踝的肿胀处轻轻推开,道:“打走了。”
玉卿卿点点头。
沉默了会儿,晏珩道:“东家为何出门?”
玉卿卿想着那人在她耳边说的话,顿了下,道:“散步。”
晏珩低垂这头没在说话。
玉卿卿看不到他的神情,亦不知他心中所想。
等到处理好了她的脚踝,晏珩站起身,一边擦手上残留的药油,一边说道:“京五所会巡逻不假,但也难保京城的每处角落都是安全的。”
“东家若再要散步,记得保重自身。”
他的话轻轻淡淡的,好似只是嘴边最寻常的客套关切,若目光再柔和一点,那玉卿卿便不会心中打鼓了。
磕巴着点了下头。
晏珩又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去了。
次日晚间,一顶小轿来到了富贵胡同的街口。
晏珩躺在榻上,听到院中有细碎的脚步声,而后后门被打开,又很快被关上。
他皱眉坐起身,来到了后院。
站了会儿,翻身越出了院墙,抓了就近的一个一直窝在隔壁阁楼上的监视他行踪的探子。
“谁把人带走了?”
他不清楚今晚为何如此冲动。
但他只要想到苏禅衣站在他的敌对面,他就忍不住的心底发燥,冷静也全没了。
探子也算是这行中的翘楚,才会被放到距离晏珩最近之处做监视。
可这会子他被晏珩踩着脚底下,连身都翻不了。
他压下心中的惊慌,冷斥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晏珩冷笑了下,脚下用力一踩,听得“咔嚓”一声骨裂:“现在听懂了吗?”
肋骨生生的踩断,哀嚎声响彻阁楼,探子险些疼晕了过去。
牙关溢出血迹,他嘶着气,求饶道:“都督...求都督脚下留情。”
晏珩一脚把人踢翻,耐心已经所剩无几:“最后问你一遍,人在哪儿?”
探子挨了一重脚,整个人摔在墙上,又掉落在地。
他捂着疼得险些窒息的胸口,看着阁楼中的男子,眼睛里满是惊惧。
闻言缓缓摇了摇头:“回禀都督,她...她是自己走的,去了街口。”
晏珩近他一步,冷道:“当真?”
探子心中畏惧,见他靠近就要躲避,可他后脊贴着墙,避无可避。
一时吓得快哭了,忙道:“不敢欺瞒。”
晏珩沉默着离开了阁楼。
玉卿卿离开皇宫已是丑时三刻了。
小轿将她送回了富贵胡同。
轿子晃晃悠悠,她倚在轿子里,险些睡着了。
轿停,有跟行的内官轻声唤她。
她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打着哈欠从轿子里走出来,与他们挥手作别后,径直往铺子走。
白日里这富贵胡同可谓是京中极热闹的去处之一,但到了晚间,四下漆黑,万籁无声,清冷寂静的厉害。
她走了没几步便心底发怯,暗暗后悔没向他们讨个灯笼。
晏珩站在暗处的墙上,瞧着薄霜轻雾中一人走近。
正是他找了半宿,担忧了半宿的人。
或许是胆怯走夜路,她脊背非常僵硬,垂在身侧的手也捏成拳,连檐下摇曳的灯笼发出的声响都能吓得她瑟缩。
晏珩眯了眯眼眼,不禁想,这样一个猫胆子的人怎么有胆子掺和这些事情之中?
他脚下轻挪,碰掉了一块青瓦,破碎声引来那人的目光。
寂静长街上,这声响无异是令人头皮发麻的!
玉卿卿心口猛地一窒,循声望去。
但当她瞧见蹲在墙上的人是晏珩后,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继而叉腰怒道:“你是贼吗?半夜不睡觉,翻墙越院!”
晏珩清楚的瞧见了她惶惶的眸光瞬间平定下来,心情有些复杂。
瞧她仰头站在墙下,他轻轻笑了笑,从墙上跳了下去。
玉卿卿瞧他脚步轻盈的像只猫,拧眉没好气道:“你不睡觉,干什么呢?”
晏珩想了下,道:“散步。”说着一笑:“东家不睡觉,干什么去了?”
玉卿卿白他一眼:“只许你散步?我也散步。”
晏珩看了眼她的脚,对此话不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