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槑看晏珩不语,眼珠转了转,停顿了下又道:“主子,明日咱们离开,苏禅衣怎么办?”
晏珩蹙了下眉,移目看向他,不解道:“什么怎么办?”
大槑来到晏珩身边,低声说道:“她来路不明,是谁的眼线也说不准!”
“若是泄咱们密怎么办?”
晏珩漆冷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缓声道:“依你看,当如何做?”
大槑没发觉晏珩的异样,闻言思忖着道:“她病着,虚弱的很。”
“不如打晕后捆起来,省的去通风报信,坏了咱们的计划。”
晏珩冷笑了声,疑惑道:“是谁教你的恃强凌弱?”
大槑闻言看了晏珩一眼,这一看不觉吓得心肝惧颤。
以他对晏珩的了解,他眼下定是着了大怒了!
怯懦的解释道:“我也是为了主子考虑。”
晏珩眼底冷意更浓,沉声斥道:“若是为我考虑,就不会开口说此事了。”
“从前你可从不是这般无情无义的人,究竟从何时变了?”
大槑心中发慌,张口欲解释,可晏珩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苏禅衣就算是偶有刻薄之言,但她收留你我是不争的事实,况且咱们偷偷离开已是不义,又怎能罪加一等的伤人性命呢?”
素常里也不见说这么多话,这会子为了维护苏禅衣,倒是不吝口舌!大槑心里腹诽着,面上一片诚恳,愧疚的道:“是我错了,主子您息怒。”
他认错认的快,晏珩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道:“睡吧。”
熄灯歇下自是不提。
次日玉卿卿难得的起了个早,下了楼看到擦桌扫地的大槑。
大槑似乎没想到苏禅衣会下楼,且瞧着她的气色比之前两日要好上许多,难道是晏珩带回来的药奏效了?
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要趁着苏禅衣病弱之时偷偷溜走,这样他们失踪的消息便能拖延上一些时辰了。
可若苏禅衣病愈了,依着她的性子,看着他们歇上一刻都是对她的损失,定然将他们使唤的脚不沾地。
若是如此,他们可怎么溜的掉?!
这般一想,大槑不禁埋怨起了晏珩的勤快,这日日替她熬药,简直是挖坑埋自己啊!
玉卿卿扫一眼盯着她瞧的大槑,眉头一竖,没好气的道:“看什么呢?眼珠子不想要了!”
大槑闻声吓得忙低下了头,嘴上恭谨的说着;“今日瞧着东家气色极好,想是大安了。”
玉卿卿哼了哼,理了理裙子,扶着鬓角道:“用得着你说?我屋里有镜子!”说完绕步去了后院。
院中桃花开得正盛,一眼望去郁郁葱葱的生机盎然,让人心情都舒畅起来。
就是不知能结多少果子?
也不知她能不能捱到结果子的那一日了。
“怎么起来了?”
一道关切的声音。
玉卿卿循声望去,瞧见厨房外站着的人,抿了笑道:“今早醒来便觉得身子爽利些,躺着也是乏闷,便下楼看看。”说话间走到了厨房外,探头往里瞧了一眼:“你在做什么?”
晏珩侧身,请着她进去,道:“也没做什么,就是把买回来的点心放进橱柜里。”
说着压低了声音,叮嘱道:“我不在,你千万别饿着自己。”
玉卿卿笑着点头:“放心,我很会照顾自己的。”
晏珩瞧着她苍白的脸,哪里能放得下心?
从怀里掏出药瓶递给她,道:“我把你的药制成了药丸,这瓶里有三日的量。”
“一日三次,一次吃一丸,不可忘服,也不要多服。”
玉卿卿接过,瓶身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她的指腹忍不住的摩挲着药瓶,笑着道:“我记下了。”说着又调侃他:“还有什么要叮嘱的,一并说完了事!”
晏珩看着她的眼睛,喉结上下滑动了下,他道:“有很多。”
“若要一一叮嘱,很是要费一番口舌,索性不说了。”
“你等我回来,我照顾你终身,可好?”
玉卿卿实在没想到他会说这个,话入耳,她心尖都跟着颤了颤,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没听错吧?
晏珩说...说要照顾她终身?
这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晏珩看她怔然不语,近她一步,抬手拢住了她的耳朵,手指捏捏耳垂,而后俯首凑过去,低声问道:“东家不答,莫非是又看上了别的男子?”
“那个梁克?”
温热的呼吸打在玉卿卿的耳边,她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脸上顿时羞红一片。
脚下退了一步,她揉着灼烫的耳垂,嘀咕道:“胡说八道。”
晏珩负手站直了身子,眉眼含笑的看着她道:“什么胡说八道?”
玉卿卿嗔他一眼:“我哪里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话落一滞,她懊恼的咬了咬唇。
这说的都是什么?
掉进了他的陷阱还浑然不觉呢!
晏珩却哈哈的笑了起来,伸着手,像她素日摸核桃的发顶一般的摸了摸她的发顶:“这才乖。”
他的手掌贴在发顶,厚重的很有分量。
玉卿卿顿时觉得心底里那座被四方蚁虫啃食的摇摇欲坠的塔垒仿佛被稳住了一般。
她笑了笑,道:“矮下身来。”
晏珩依言矮身。
玉卿卿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笑着道:“你也很乖。”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
早膳过后,梁克来了。
晏珩看到他,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朝苏禅衣看了过去。
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