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咬牙切齿,可声音却是哽咽的,眼眶也变红了。
晏珩笑不出了。
眉心要蹙未蹙起,他低低的叹了一声,抬手摩挲着她的眼角,轻声说道:“不用这么解释,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自然清楚我家的东家最是铁石心肠的。”
他说完,盯着她眼角的视线转动着看进了她浅茶色的眼瞳里,轻轻笑了:“只是,不管怎样,如今咱们到底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话不要说得这么冰凉,听的人好生难过。”
玉卿卿的鼻头猛地一酸,眼泪险些掉了下来。
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埋首在他颈间好一会儿,才道:“待到事成,我随你离开。”
晏珩觉得有一股子酸苦酸苦的气将他的心包裹了起来,他喉间哽重的一时难以开口,眉头紧紧的皱着。
他用力的抱紧了她,缓了会儿才道:“是我太自私了,忘了你还有事情要做。”
“不重要。”玉卿卿摇头,道:“那些事情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你可以释怀,但我做不到。”晏珩轻轻的托着她的后脑勺,低声说道:“他们欠你的东西,我要替你拿回来。”
玉卿卿又想起了前世他们在殿上时,他与她说过的话。
她偏头,亲了下他的耳垂,道:“你帮我自然是要为我好,但在我心里,你好我才好。”
“况且,人不能太贪心了。”
“只要有你在,那些人和事,都不重要。”
她稍稍松开了他,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凝着他的眼睛道:“我并非福王的细作,他与皇上的事情我不会掺和,你不必有后顾之忧,只需全心全意的做你自己的事情。”
“还有...。”她抿抿唇,忍着羞赧与慌张,笑的温柔:“喜欢你,并非奉旨。”
晏珩从来不知道,原来听一个人说喜欢,是这般令人欣喜若狂的事情。
如今他被皇上弃若敝屣,在京中这地界,成了一块没人敢碰的火炭。
可她却不怕。
这会子小心翼翼的将他捧在手心里,是用心爱护的。
他捉住她的手,压在了他的心口上,而后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俯首噙住了她的唇。
......
傅言明忙完了衙中事务,来到了玉府上。
自傅时雨回来后,他接连来了数次,可傅时雨却像是铁了心一般,次次用不同的理由搪塞他。
知女莫若父,傅言明还是极其了解傅时雨的,他猜想傅时雨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这才躲着不敢见他的。
听完水莲的话后,他起身道:“带我去她的院子。”
水莲闻言有些惊慌无措,嚅嚅着嘴角,不知该应还是不该应。
傅言明走出两步看水莲并未跟上来,不免心下大怒。
他能容忍傅时雨,却不代表他会去容忍一个婢女!
寒眉冷斥道:“看来这些日子你在玉府住的很是顺心。”
“但就算再顺心,也不要忘了,你的命捏在谁的手上!”
水莲因着服侍傅时雨的缘故,所以很得傅言明的看重,就是在玉府里,马氏也要给她两分颜面的。
这样的话她还是头一次听到,不觉心下凛然,后脊生寒。
她忙垂下了头,态度恭谨的认了错,而后领着傅言明去了秋水苑。
因着玉知杭不在府,马氏不好招待傅言明,只说是病着,唯恐过了病气。
得知傅言明去了秋水苑,忙遣了翟茹去送茶点,顺便打探打探傅言明因何而来,父女二人交谈了什么。
可傅言明一到秋水苑便直入内室,房门一关,连水莲都被排在门外,翟茹自是什么都没探听到的。
玉知杭回府后,与马氏一起去了秋水苑,就看傅时雨正吩咐着水莲收拾行李。
马氏见状忙问道:“卿卿这是要做什么?”
傅时雨坐在八仙桌旁,手里捏着一柄象牙做柄的团花团扇赏玩,循声看过去,瞧见二人她笑着站起了身,道:“夫君他几次来请,我若再不回去,恐他要多想了。”
马氏闻言面上笑意微顿。
傅时雨这般骄纵的人,岂会在意江明磊多想不多想?
这话明显是托辞!
傅言明前脚走,傅时雨后脚便开始收拾行李了,且瞧着她这模样,似乎也没了前几日的惊惧惶恐。
是傅言明说了什么吧?
马氏朝玉知杭看了一眼。
玉知杭笑着上前两步,满面欣慰的道:“你能如此想,自是极好的。”
“不过,眼下你母亲病着,且你也在吃药养着,住在娘家并无不妥之处,想来子寒不会多想的。”
子寒是江明磊的表字。
“况且病中不宜挪动,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待到大安了,再回去不迟。”
“父亲的思虑自是周全的。”傅时雨笑着道:“只是我已经派人去告诉了夫君,说我身体无恙,请他来接。”
“若现在再驳回,怕是有失稳妥,反而让夫君多想。”
玉知杭蹙眉,与马氏对了个视线,马氏冲他摇了摇头。
虽然这几日他们明里暗里费了不少说辞来吓傅时雨,以此留她住下。
但那也只是言语上而已,且说的极其隐晦。
眼下傅时雨要走,定是傅言明的授意,纵是他们不愿,却不好阻拦。
何况拦的了今日,还能拦明日后日不成?
玉知杭明白这个道理,只得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好多留了。”
傅时雨含笑颔首。
江明磊来的很快,寒暄了半盏茶,便提出了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