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珩看着他。
不过月余未见,熟面孔也觉得不认识了。
他没什么笑意的扯了扯唇角,道:“吴统领无故闯我府门,是何意?”
吴翎严正以待,音调刻板又冷冽:“有些事情需侯爷前去说明一下,劳烦侯爷随卑职走一趟。”
晏珩神色坦然,抓住他话中的漏洞,道:“需要我说明什么事情?又要带我去何处?”
吴翎盯着后墙的视线移到晏珩的脸上,眼底惧是失望与嫌恶。
他抽出了腰间的刀,刀尖逼近晏珩,冷道:“未免伤了侯爷,还请侯爷配合卑职的行动。”
随着吴翎的抽刀,其余众人也更加的逼近晏珩。
晏珩垂眼看着刀尖,又看着持刀的人,道:“是皇上?”
吴翎并未回答,可从他的神色中,晏珩知道自己猜对了。
皇上要杀他?
这般想着,他自嘲的笑了笑,而后眼底浮现怒意,冷道:“走吧,我也正好有话想问一问皇上。”
次日,皇上口谕,剥去晏珩官身,贬为奴,并以谋叛与大不敬两条罪将其下了天牢大狱。
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不少不知情的朝官都争相打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毕竟,对症才好下药!
而吴翎自然是躲不了清净的,被问的烦了,索性称病不见客。
可架不住有会翻墙的!
俞翰林一路躲过府里的守兵,找到了书房里的吴翎。
吴翎看着不知哪儿冒出来的俞翰林,懵然道:“你怎么进来的?”
“我怎么进来的重要吗?”俞翰林急的一脑门的汗,就这他问道:“你告诉我,都督究竟犯了什么罪,皇上为何如此重罚?”
吴翎冷然一哼,甩开他的手,不悦道:“我是皇上肚子里的蛔虫不成?都来问我!”
俞翰林道:“是你把人押进大狱的,不问你问谁?”
“我不知道!”吴翎道:“你快离开,不然等到我喊人来请你,倒要跌你的面子。”
俞翰林看他滚刀肉一般油盐不进,怒的一拍桌:“素日里有都督在,咱们两军好的一家人似的,这才几日,你就全忘了!”
“还是说,你巴不得都督判罪,这样你就能稳坐京五所统领一职。”
吴翎铮铮男儿,被如此污蔑,如何能忍!
一拳头砸在桌面上,眦目恶视着他:“你说什么!”
俞翰林指着他骂道:“我说你忘恩负义!”
“都督对你的好,你全都忘了!”
“莫说我瞧不起你,京五所、御林军上下全都瞧不起你!”说完朝地上啐了一口,转身离开了。
吴翎气极反笑。
合着晏珩自己犯事被罚,倒全都怪他了!
若非皇上严令他保守秘密,他真恨不得把晏珩的恶行昭告天下!
丰州谢怀听闻此消息,上折替晏珩求情,被皇上狠狠训斥,交权禁足三月,言道再有下次,革职论处。
朝中官员看皇上在气头上,为了自保,也恐求情太过,惹得皇上怒意更盛,反对晏珩不利。
故而,个个都闭了嘴,寻找良机再做打算。
就在他们等着皇上消气的时候,衙奴所却要破天荒的发卖一批奴才,奴才名单中晏珩的姓名赫然在列。
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晏珩下了大狱,如何又去了衙奴所?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且开国至今,衙奴所从未公然发卖过奴才,今次这般,众人不免猜想是为了羞辱晏珩。
朝中官员不免心生戚戚,忠心如晏珩都落得此下场,更遑论他们了?!
菜场上,衙奴所圈出一块空地,十几个身着奴衣的男女,项上插了草标,等候着主家的挑选。
连续几日,晏珩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他因难卖,价格也一再压低。
可就算是白送,京中哪家敢收呢?!
另一边,玉卿卿坐在牛车上,骄暖的日光晒下来,玉卿卿眯了眯眼,偏头望向官道两侧的垂柳树。
核桃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城门,欣喜若狂道:“夫君,咱们到了!”
入了城,繁华热闹随处可见,核桃的眼睛都快要不够用。
玉卿卿笑着抽走了她手里的鞭子,道:“我来赶车,你好好看热闹吧。”
核桃忙不迭的点头。
循着前世的记忆,玉卿卿来到了玉府门前。
难得看到了旧相识。
“玉卿卿”在江明磊的搀扶下走下马车,二人视线相触,惧是抿唇笑了。
果然是郎才女貌,般配的很。
丫鬟婆子热热闹闹的伺候在侧,拥着二人入了府。
牛车继续前行,在越过玉府府门时,玉卿卿侧目,疏冷的眸光扫了眼匾额上金光灿灿的烫金大字。
而后偏回视线,唇角微微勾勒,笑意略显嘲弄。
离开玉家,牛车直接赶到了双禄街的一家房屋商行前。
玉卿卿跳下牛车,与核桃说道:“等我一会儿。”说完抬步走进商行里,片刻走出来,将手里的房契与钥匙递给了核桃。
核桃看着手里的东西,惊得瞪大了眼:“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夫君就买了铺子?”
她不识字,也不知道这铺子花了多少银子。
但这房契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她忙贴身揣在怀里了。
牛车来到富贵胡同。
富贵胡同虽然叫胡同,但却是一条很宽广的街道,左右两侧商铺林立,客源不断。
又因靠近皇城,故而,这里说是寸土寸金也不为过。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