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衢手指轻点照片上的那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儿。
“因为李兰不许顾怀看望女儿，所以在之后的几年顾怀也重新组建了家庭，不再关注顾斐，应该支付的抚养费也没有少过，只不过没落到李兰母亲那里。”
“她的外婆依靠投资村子里的旅游业才得以供其读书，在此期间，李兰多次阻止顾斐上学，并且要求她外出打工，从云雾村村民口中得知，李兰还多次想要将顾斐卖给别人，每年寒暑假李兰虽然会将顾斐接到身边，但回到云雾村时顾斐身上都会多出许多的伤痕。”
顾衢补充道：“肉眼可见的那种。”
只要是皮肤裸露的地方就有伤痕。
修长的手指翻阅手下收集过来的信息，上面是各种各样的照片。
无一例外上面都是顾斐。
有她幼儿时期，少女时期，上学读书期间，在家遭受殴打时。
几十张照片无不是在向父子两人诉说着女孩儿身上发生的境遇。
顾衢的手指拂过那些照片，声音喑哑，“这些是顾七他们根据李兰邻居的记忆提取出来的图像。”
都是真的，全都是真的。
顾休的心颤了颤，那双酷似妻子的凤眼原本应该清澈透亮，但在那些路人的眼中却已经变得麻木漠然。
好像困在沙漠中的绿洲，永远都逃不过沙漠的侵袭，于是只能渐渐变得混浊。
只有在学校，女孩儿的眼神好像才透着些许光亮，从中才能看到生机勃勃。
“后来，顾斐的外婆病逝，留给她一份房产，也是这份房产，差点儿给她招来杀身之祸。”
唇瓣翕动，顾休总觉得胸口堵着东西，“又是李兰？”
顾衢没有说话，只是眼神说明了一切。
就是她。
“后来发生了什么？”顾休微阖双目，遮掩住眼中的情绪。
“根据顾斐邻居家的男孩儿回忆，那日李兰想要逼迫顾斐退学，嫁给一个山窝窝里的男人，要不然就要顾斐好看。”
“只不过后来被顾斐一顿怼，据他回忆，他觉得顾斐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因为以前李兰到了那里是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想打她就打她，顾斐一点儿都不会反抗的那种，这次怼回去倒是是十分少见。”
顾衢说到这，有些疑惑，“一个人的性格真的有可能变得这么大？”
顾休瞥了他一眼，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沉声道：“我先回去，你继续查，记住先别告诉你妈妈。”
顾休走后，只留下顾衢还坐在茶室中静静的看着那些照片，良久之后，顾衢突然出声：“好好的查查，别惊动了李兰，也好好查查当年母亲生产时的情况。”
空气中微不可察的出现了几道波动，随后又恢复平静。
远去的车中，原本要回去的顾休出声对前面地司机说道：“转去老宅。”
心中虽然有些疑问被解开，但也带来了更多的谜团。
还在医院睡得不省人事的李兰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底不过是在几个小时之间就被扒了个干干净净。
这大概就是降维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