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落魄中的言峥没有发现路牌上的字眼,不通人事的灯笼鬼更不明白路牌上的字意味着什么。
不过灯笼鬼却能嗅到一丝不寻常,车内阴气骤增,怨恨,不甘,杀戮等负面气息在车内充斥。
宛如实质的戾气刺的灯笼鬼生疼,好像戾气中包裹着无数钢针。在戾气冲击下体外的伪装层正一点点削弱随时都有暴露的可能。
车外暴雨依旧。
此时的暴雨更加狂野,暴雨如注无情的鞭笞着车身。
雨中出租车艰难前行,时常打滑车身倾斜摇晃剧烈。
得益于司机的高超技术车辆还没有出现侧翻的情况,出租车成了汪洋中的一叶孤舟,在狂风暴雨中飘摇欲坠。
疾驰的车突然一顿,响起巨大的落水声,冲起水波足足有两米高。
水波如海浪一样重重的拍在车顶上发出一声闷响,震得言峥耳朵嗡嗡作响。
司机疯狂的踩着油门,发动机超负荷运转下发出巨大轰鸣,但速度却越来越慢,似乎还有下沉的趋势。
窗外一片黑暗,连车灯的光都照不开的黑。
随着一段坐船般的摇晃,车身像是落入棉花之中,没有掀起任何震荡。
任凭司机如何踩油门,车子只能在原地打转。
吱吱的烧胎声让黑暗变得浑浊起来,车子奇迹般的动了,挤牙膏般一点一点的向前挪移。
水开始缝隙中溢进,宛如初开的小泉唱着哗啦啦欢快的歌跳进车里。
言峥熟视无睹嘴里薇儿,薇儿念叨着。
司机熟视无睹,面目狰狞的望着前方疯狂踩踏油门。
突然,车身为之一轻,脱离束缚冲入水中。
因浮力缘故车身出现短暂漂浮,疯狂转动的车轮释放出刚才压抑的动力,溅起一连串的水泡将车身淹没。
嘭!
一声巨响车辆撞在了巨石上。
强大惯力下言峥脑袋重重的撞在前挡风玻璃上,玻璃瞬间出现一个人头龟裂,再水的压力下水珠似落非落的挂在裂纹边缘。
此时车内的水已经快要没过前胸。
司机打开车内灯,在浑浊的水下,车内的灯光都有些压抑。
昏暗中司机早已没了人样,全身肿胀胖了一圈,像是一块泡发了的馒头。
口鼻五官全被泥浆堵塞,泥浆快要流出来却又倔强的挂在上面,让人看上去很不舒服,恨不得上前帮他掏出来。
司机抬起肿胀的像棒槌一样的手伸到嘴里,手指太粗嘴巴太小,司机笨拙的用两根手指艰难的将口中泥巴掏出大半。
剩下的泥土因为手指不灵活司机无能为力转而用含糊不清的声音求助言峥:”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泥塞的我好难受……“
言峥呆滞的扭头嘴里还念叨着薇儿。
电光火石间,灯笼鬼上黑色外膜消失露出红色灯身,在灯笼鬼背后有个缩小的曹海东图案。
图案活了过来张嘴喝到:“老板!”
老板二字如黄吕大钟醍醐灌顶,将意识一直游离在执念中的言峥惊醒。
恢复意孔猛的一缩,眼前是一张怎样恐怖的脸。
饱含水分的皮肤变得发白透亮,隐约能看到皮肤下面的水。五官被挤压的不成人形,像是一个包子被人打了一拳又揉捏再一起,除了隆起的褶皱,几乎看不到五官。
在这颗近似头颅的球上有不少地方的细胞因为负荷不了水分而撑破皮肤。
开裂的皮肤翻出早已泡的发白的肉。
言峥刚要惊叫,一大口带着泥土味道的浊水灌入口腔。
“啊~”刚要发出的声音被水灌回去变成痛苦的来不及发出的惨叫。
咕~咕~咕~想起水中浸泡过司机的身体,看着眼前飘过的白肉碎屑,言峥一阵反胃,胃部本能的做出痉挛。
刚灌进去的水接着随痉挛吐了出来,但随即有更多的水呛了回去。
咽喉,食道,像被犁耕过一样火辣辣的生疼。
更致命的是水早已经没到车顶,言峥连最后一块喘息的地方都没有了。
溺水,窒息,疼痛。
濒死的痛苦在慢慢逼鹑缒缢的飞蛾垂死挣扎。
司机狞笑着,水对他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能发出诡异的声音传入言峥耳朵:“早就知道你有问题,一个鬼妖,一道残魂就想对付我?!”
司机的身上开始有红色液体溢出,鲜红的黏稠液体从涨裂的伤口中流出,油漆般粘稠没有一丝血迹逸散到水中,岩浆般的鲜血紧紧的贴着司机的身体流动,不合乎常理的将司机从头到脚包裹成一个红色团子。
此时的司机更像是一颗裹了糖浆的红果。
血液有生命的身上蠕动,这熟悉的一幕。
是血戾!
比曹海东更加完整的血戾!
宛如实质的戾气厚重凝结的血液,这是一头杀过不少生灵的血戾不然血色不会如此厚重。
言峥即将涣散的瞳孔里充满绝望,这不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比起曹海东幻境,出租车司机的做法更加直接粗暴,更有压迫感。
这已经脱离了鬼术的范畴,这是**裸的谋弑。
司机笑着欣赏言峥因缺氧变扭曲的脸,在他眼中这张因为痛苦扭曲绝望的脸是最美的风景,如果能配上几声惨叫那就更妙了。
言峥在水中挣扎,推门,敲击龟裂的玻璃。
“没用的~这车是与我一体的,我不灭车不破,慢慢享受溺水感觉吧,这是多么每秒的体验,用心体会水慢慢的填满肺泡,涨裂你的肺叶,水流进你得身体,灌满整个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