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恪顿了片刻,展露了适度的紧张。
没有远逃,反而步履平缓的走上了岛去。
心中却一片苦涩……恩和遁速都能那么快,可想而知青天的恐怖。
青天妖王盘坐在树下,胸腹间有道巨大的伤口,阳光从中穿过,血红的气息在内翻滚,居然是一道贯穿伤,而且毫无愈合的迹象。
他垂着眼帘,神色很是低落。
“你是袁媚帐下半妖?”
陆恪没想到区区一面之缘,对方居然能记住自己,沉默的点了点头。
青天凝神注视着,很是打量了半晌。
“你是何种血脉?”
“老夫也算见多识广,却始终看不出你来路。”
陆恪暗自腹诽:“呵呵,不好意思,我是混血……你能看出来才有鬼了。”
他的猜测彻底坐实,无生斗果然玄妙,夺取了对方子嗣的源血,以青天妖王的修为却依旧察觉不了。
只是木讷的开口:“晚辈亦不知血脉为何。”
“无妨,入得老夫腹中,自然便知。”
陆恪没有意外之色,对方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叫自己上岛总不可能是为了谈心……
心底却紧绷至极,暗自苦笑:“该不会一切都是这老东西的谋划吧,他知道面具被我得到了,提前在这等我?希望不是……真有这么算无遗策,就不会被睢兴吃得那么死。”
之所以没直接远逃,就是因为以青天遁速,那么点距离和上了岛来没区别。
现在还亲眼看到了对方状态,反而多了一些底气。
他也没表现出愤怒,反而笑道:“之前就听说妖王大限将至,年纪这么大了,不怕崩坏牙口?”
青天抚须一笑:“牙尖嘴利的小辈,将死之人,徒争口舌之快,有何意义。”
“轰。”
火光燃起,又转瞬熄灭,青天脸上却浮现了明显的震惊之色。
“佛门业火?”
“你居然修出了业火?”
目前来讲,焚天业火算得上陆恪最为强力的神通,却没能伤到对方分毫。
他有些沉默,心头很是沉重。
青天却面色狂喜,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哈哈……天不绝我,天不绝我!”
这一下引动了身上的伤势,他咳嗽几声,嘴角淌出鲜血,却浑不在意。
像看宝贝一般盯着陆恪,笑道:“先前之话随口而出,无心之过,还请小友勿怪。”他倒放的下身段,居然赔礼道歉起来。
事关自己性命,青天不敢有一丝大意,诚恳说道:“老夫大限将至,佛门业火可淬妖丹,说不准便能百尺竿头,再续寿元。”
“还请小友鼎力相助。”
陆恪没料到出现了这样的转机,他本来已经做好手段尽出,亡命一逃的准备。
“我实力低微,业火也只有这么一束,恐怕对妖王帮助不大。”
青天似乎没听出他话里的试探与遮掩,说道:“无妨,现在自然不行,多修行些时日,总会有用,来得及,来得及!”
说到最后几个字,面色阴沉无比,突然咬牙切齿起来。
陆恪不知道又出现了什么变故,但即便青天重伤到了这种地步,他依旧没什么反抗的能力,也只能先静观其变。
这时,水面似乎晃动了一下。
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出现在了岛上,他脸颊肥肉抖动着,额头大汗淋漓,面上时不时有斑斓彩光流过。
原来,是碧海妖王来了……
他僵硬的笑了一下:“二弟,你果然有福缘,居然找到一个修出业火的半妖,还真是稀奇。”
“你还有脸叫我二弟?”青天脸色阴沉的盯着对方,毫不掩饰恨意:“如果不是你骤然脱逃,我会被睢兴伤到这种地步?”
碧海对他的控诉毫不在意,拍了拍肚皮:“先借我使使,万毒珠快成了,为兄承诺依旧有效。”
蛤蟆妖王脸皮奇厚,刚暗算了自己兄弟,不仅当无事发生,还觍着脸提其他要求。
因为他相信青天没别的办法,他们二妖现在都算得上外强中干,一个身受重伤,一个被万毒珠牵制。
再不寻求生机,迟早被睢兴找上来,尽数杀光。
他们讨论个不休,却没人在乎陆恪的意见……
这时陆恪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暗自惊叹睢兴这个螭龙三皇子的凶猛。
凭借一己之力就能重伤青天,逼走碧海。
睢兴半只脚已经踏入了五阶,只是为了雷劫渡的更圆满,才策划了这么久,此时正在远方海域搜寻着……
这时俩妖已经初步达成一致,正如之前所说,淬炼妖丹,借机破境一事,机缘缥缈,也并非一夕之功,在这种凶险时刻,什么仇恨都要暂且放下,活下去,才能谈以后。
青天接过了一束灵气四溢的伤药,显然是极其珍贵的那类,服下之后,胸腹伤势果然有了好转。
而碧海一脸肉痛和不舍的望着对方服药,转头又死死盯住陆恪:“小子,我就不计较你……沉了我老巢的事。”
说到这里,喘了口粗气,显然在压制着怒火:“你最好识趣些。”
陆恪摸了摸鼻子,他没想到沉岛之事这么快就暴露了,应该是之前那个看守水牢,忠心耿耿的妖将汇报的?
不过也无所谓,就算不坑这一把,难道对方就会放过自己?
青天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
蛤蟆妖王脸色更难看了,被一个半妖坑害的大本营沉底,水牢被毁,关押的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