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曲折蜿蜒的穿梭之后,一处营帐到了。
地势偏僻,在比较阴暗的角落,地面也有些潮湿,显然算不得什么优良的选地。
这边人少了些,扎营的也都是修为不高,衣衫朴素的低阶修士。
帐边站着一个中年人,人很消瘦,下颌几缕长须略微花白,但容颜很是英俊,即便略显沧桑,依旧隐约捕捉的到年轻时的风姿。
似乎注意到了陆恪的打量,他迎上来几步。
“这位道友,地方简陋,见谅则个……”
又拱了拱手,诚恳道:“我们这一行,都是些没什么修为背景傍身的散修俗人,生怕沾惹消受不起的麻烦,所以选地就偏远了点儿。”
“乌大哥……”苗承运错愕了片刻,对这种自揭短处的行为很是无语。
好不容易才拉来一个看起来靠谱的道友,被这么一说吓跑了怎么办……
谁会和一帮不成器的论道交流啊……
他有些紧张的望了过去,刚想张口解释几句。
就见陆恪笑道:“无妨,清静些也不错。”
苗承运这才放下心来,连忙介绍了一下双方姓名。
陆恪跟着他们向内走去,才看到几间营帐搭的颇有章法,背倚山坳,四面环实,又留出一个便于通行的阔口。
中央留有宽广空地,清理的很是干净,摆有木椅茶桌,还燃了一小丛篝火。
已经有几人落座,正捧着着什么。
虽然地势偏狭,光线昏暗,却也怡然得趣,融洽至极。
见有人进来,还是生面孔,他们齐齐站起。
乌康简单介绍了一下,便将陆恪引到了靠近火丛的位置,这里明亮一些,也有暖意。
又亲自端来茶水,放置妥当。
“茶也是外边买的,特意带了进来,大会近处东西太贵,都涨价不少,明日一早,我还要趁机出去卖些家乡拿过来的稀罕物。”
乌康拍了拍腰间储物袋,笑道:“抓紧机会,当回奸商。”
陆恪不由会心一笑。
其他几人脸色也都很正常,显然习惯了对方这种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
只有苗承运略显尴尬,坐在椅子上摇晃了几下。
“向你们介绍,这是陆恪道友,由小苗领入的。”
乌康又哈哈一笑,转头道:“陆道友,我们大多来自雍州,之前就彼此相识,来此半日,你是第一个愿意来这里参与的。”
一个少妇掩口轻笑:“恐怕也是最后一个了……”
她容颜中上,但是打扮的精致,身材凹凸有致,丰满诱人,增色之下,也算得上个不错的美人。
陆恪点头致意,心里却有些吃惊。
雍州地处西锤,离这里算得上很远,他们万里迢迢赶来参加大会,却又没有荐信,何苦来哉。
仅为参与炼丹盛会,增加见识经验?
那也太过任性了,这些人也不是家底厚的样子,想必一路行来走得也是正常车马之路,风餐露宿,着实辛苦。
他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乌康示意过后,讨论便继续展开,很快就聊到了“自荐令”。
原来,为了给散修丹师留出一条路,每次定品大会都会发放一定数量的自荐令,获取之后可以参加最外围的炼丹比拼。
这种比拼不会有专门的丹师观摩,只有丹道盟派遣的几名巡查丹师,会在整个会场逡巡几圈,发现了出众的炼丹之士,便会给予方便,准入定品会。
至此,散修们才能和陆恪一般,真正有资格进行下品丹师的定品。
这种情况也少之又少,丹师们眼界都高,一些方外炼丹士,手法经验,以及所获丹方,都和大宗大派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所以极难获得巡查丹师的认可,不过便是留有一丝希望,侥幸之举罢了。
但即便如此,自荐令价格还是居高不下,周边坊市之中,已经被炒到了一千元石左右。
人人都想鱼跃龙门,如果能定品成功,意味着只要不断炼制最熟悉的那一剂丹药,就有源源不断的元石入账,从此修行无忧。
对这些方外之士而言,想要进入大会,先要跋山涉水,远赴万里,还要穷尽办法,获取一枚自荐令,否则便只能当个座上客,旁观而已。
这才只是开始,在外围会上脱颖而出,大放异彩,才有机会摸到定品的门槛,实在艰难至极。
然而经历这么多波折,在真正炼制定品丹时一旦失误,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所有付出尽赴东流,空欢喜一场。
陆恪静静的听着,心里有些波澜。
比起自己随随便便就从慕寒烟那里获取荐信,他们的路子,实在是曲折坎坷。
只能说……有些人努力攀登的终点,才只是另一些人的起点而已。
之前搭话的少妇裘蓉脸带愁绪,语气艰涩。
“乌大哥,你有几分把握……”
乌康摇了摇头:“不谈这些,全部心力系于其上,输便输了,命该如此。”
“说着说着话题就偏了,讨论丹道……交流下心得,勿要耽误陆道友的时间。”
随后率先拿出一剂丹方,递了过来。
陆恪伸手接过,见字迹工整,墨迹未干,显然是新写不久。
“道友,这是我昨夜新改的,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陆恪闻言大吃一惊,对方居然自创丹方,还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拿来给自己看。
连忙将丹方递了回去:“乌兄,这不好,你的心血,怎么能随意示人。”
乌康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