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一阵狂风刮过。
鼎内药液涌动不已,旋转不休,似乎在应和着这阵风声。
雷槐彻底消散在陆恪掌间,与丹鼎内的药液融为一体。
这一刻,似乎有一个小型的旋涡形成了。
压抑又狂暴的风暴之声在小小的丹炉内哀鸣。
加固过的炼丹台居然开始出现轻微的震颤。
陆恪双脚分立,身子没有出现一丝的摇晃。
直视着鼎内交错激烈的乱流。
本就不太稳定,尚未被彻底熔炼的风属药材被雷槐一激。
似乎更加的躁动不安,却也终于开始消散。
在细微的电光之中,所有药材熔炼殆尽。
化为一颗凝结的液球,不时散逸出令人心悸的雷芒。
陆恪手掌一翻,鼎盖凭空而起。
又稳稳的压实落下。
“嗡……”
丹鼎内的气息似乎被隔绝了,却依旧不肯罢休的冲撞着鼎壁。
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将整个禁锢炸为碎片。
陆恪灰衣下的手臂纹丝不动,肌肉鼓起。
以更加浑厚的力道将这股躁动死死按住。
“这……直接依靠蛮力吗?”
懂行的观众不禁暗自咋舌。
这种方式虽然粗暴简单,但也不是人人能做到的。
很多三境修士都无法行此险举,一时不察,就会被炸裂的丹炉与火力焚烧为一具焦黑的尸骨。
由此可见,下方的灰衣青年,看似单薄的身躯里,蕴藏着怎样的神力。
到了这时,丹鼎虽然摇摇欲坠,却始终没有出现一丝裂痕。
更别提彻底炸炉。
因为几乎九成的药液对冲反噬之力,都由陆恪身躯接下。
作为容器与介质的丹鼎,反而完好无损。
即便如此,下方的炼丹台却有些吃不住力了。
精心雕刻过得阵纹,居然出现了明显的断裂之势。
就连石台四角,都开始掉落着石屑。
所有人都不禁屏住呼吸,心神摇曳。
赵元明眼眶充血,暗自诅咒不休。
“炸啊……炸炉啊!”
“最好将这个好出风头的混球,直接炸死!”
但也有人希望看到奇迹出现,草根逆袭的一幕。
“坚持住啊……熬过药力最汹涌的时候就好了。”
在各种态度不一的复杂目光里。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
丹鼎始终都在摇晃,似乎下一刻就要碎裂成片。
十息过去了。
一炷香过去了。
石柱顶端平整的地面上,居然同样出现了显眼的裂痕。
直到这时,旁观者才清晰的体会到,六味融元散的药力有多么狂暴。
而裂纹中心站着的陆恪,灰袍鼓荡,手臂却依旧稳如磐石。
硬生生的凭借强横的气力,将席卷而来的反冲全数阻隔在内。
“体修?”任武成眉头微皱,有些摸不准。
他眼力算得上极佳,辨识的出对方元气雄浑,但又兼备了强横的肉身。
在心底叹了口气:“唉……这就是大夏吗,一个主攻丹道的修士,都如此惊艳。”
水岚小巧的耳垂动了动。
“炼体的吗?就是那种……一个人可以打死一头牛的莽汉?”
又鬼鬼祟祟的问道:“打的过我哥不?”
“当然不行……太子惊才艳艳……”
话音未落,就被水岚不耐烦的打断。
“哎呀,好了好了,不要拍马屁了。”
随后很是失望的嘟囔着:“真是的,白长那么帅,连水易那个白痴都打不赢,讨厌死了。”
任武成哭笑不得,又不好接话,只能无奈摇了摇头。
心里却补充了一句:“现在不行,以后……可真说不准。”
他已经打定主意,回去就要上报娄沉谍报机构,这种天才修士,记录在册,多加观察,总无大错。
与别人不同,任武成的视角总是落在旁处。
到了这会儿,他甚至不再关心六味融元散是否能成。
那不重要。
陆恪潜藏在衣袍之下的惊人战力,才是他眼中更加夺目的亮点。
不论一主一仆作何心思,火舌依旧在吞吐着。
而鼎内的药力,也终究趋向平缓。
慕寒烟红唇轻抿,眼神凝重。
六味融元散最难的一关,即将出现。
冬月湖水荡开涟漪,不知何时,丹道盟的楼船,都驶近了些。
“轰。”
一声巨大的雷鸣响彻会场,震耳欲聋。
鼎内药液正在内缩,却像是包裹着恐怖的雷电之力般,在不断闪烁。
这股暴虐之意甚至波及到了周边。
邻近石柱上的丹师们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动作,脸色惊骇的望了过来。
那个圆脸丹师更是震惊不已。
他怎么都没想到,一个打不开丹炉,要用钱和自己对换的外行人,居然引起了如此浩大的声势。
六味融元散的确难度极大,但也不该是这个走势。
导致这一切的根本,在于陆恪从未细致处理过药材,也调整了入药的顺序。
这种流程之下,六味属性各异药材的本源之力,都被激发到了最大。
这股驳杂混合,彼此交汇冲撞的药力,几乎要将炉火冲破。
甚至就连陆恪自己,都没想到雷音剧烈到这种程度。
之前只是理论的研究,从未真正尝试过。
因为雷槐这一味主材虽然算不上天价,但也颇为昂贵。
这来自慕寒烟的赠予,而她也只有这么一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