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无法捉摸透路线的崎岖山道之后。
藏着一个微微向下凹陷的石阵,一条环绕而回,像是人为开辟的凹槽,恰好将石阵圈在内部。
凹槽之中流淌着色泽明亮的浓稠液体。
如果有通药性的人在这儿,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液体之中偶尔能辨认出几枚保持着原状的药材,俱都名贵至极,万金难求。
石阵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细小纹路,也做通道之用,凹槽之内的药液,就借此缓慢的流淌过去,向中心汇集。
而那里,摆放着一具……玉棺。
晶莹剔透,寒气四溢的棺中,一个青年躺在那里。
他双目紧闭,五官英俊,除了肤色有些过于苍白,其他的和常人别无俩样,一时让人分辨不出,究竟棺中之人,是死是活。
而每过几息,凹槽内的药液就会稀薄一些,青年脸上也会略多一丝血色。
这里光线明亮,犹如白昼。
在一尺之隔的阵法外,却昏暗一片,浓郁的暗色几乎要淹没进来,不禁让人以为深夜已至。
就好像阴阳俩极,各属一端。
仔细去瞧,才能发现,黑暗之中站立着俩个身影。
“王爷,差不多了,到时辰了。”
轻柔的声音提点了一句。
便有一个容貌俊伟,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自黑暗中走出,迈入了石阵范围之内。
正是……先前在冬玉湖畔,就已爆体而亡的……镇南王。
他除了神色略显紧绷之外,其余的都和常人无异,显然之前身死的,不知是用什么手段,复制出来的一个替代品。
夏鸿德刚一迈入阵法,便触发了什么勾连。
石阵微微颤抖着,发出轻微的响动,随后便在玉棺左侧,凭空出现了又一具棺木。
这一具通体乌黑,表层还不时幻化出一些错综的纹路,密密麻麻的线条交织而过,扭曲纠缠,只是稍微看上一眼,便立刻头晕恶心,难以忍受。
夏鸿德凝神注视了片刻,似乎全然不受影响。
只是开口问道:“落仙子,你有几分把握?”
“逆转生死之事,本就为天道所不容,哪里来的把握。”
伴随着那个轻柔的女声,一道窈窕的身影也走了出来。
浑身上下似乎都蒙着轻纱,看不真切。
只能隐约分辨出玲珑的曲线,即便如此,配上她温柔的嗓音,却轻松的让人心生好感。
“若是王爷后悔,现如今抽身,便还来得及。”
夏鸿德望着玉棺中的青年,刚硬的面部线条都变得柔和。
“你误会了,我不是担心自己这条性命,只要我的王儿能醒,什么后果都无所谓了。”
好一个“醒”字。
事到如今,镇南王似乎依旧不愿意承认现实。
好像玉棺中所躺的爱子,真的只是一时昏迷而已,根本不是旁人所说的什么天人永隔,白发人送黑发人。
就连想要复活对方的逆天之举,在他看来,都只是在唤醒自己的儿子。
谈不上什么世所不容,天道相悖。
落珊轻轻点了点头,也不劝说,轻声道:“那便……开始吧。”
“王爷放心,这一切……只是一桩买卖,事成之后,取得我想要的秘宝,小女子即刻抽身远走,终生不入南境。”
夏鸿德回身,静静的看了对方片刻,似乎想要用目光穿透其身上的轻纱,看个通透。
随后朗声一笑:“自然,便只是……一桩买卖。”
“秘卷所在及开启方法,除本王外,仅有王儿一人知晓,他若醒来,自会告知仙子。”
这是之前就谈好的事情,救得起棺中青年,交易便立刻达成。
救不起,落珊便白忙一场,颗粒无收。
镇南王本也不是这么啰嗦的人,但此时又强调了一遍,足以见得,在他心中,复活自己的嫡子……有多么重要。
“冬玉湖那边的天象,遮掩不了太久。”
“此处虽不明显,但保不齐就被眼力毒的看出端倪,便……开始吧。”
夏鸿德最后吩咐了一句,就毫不犹豫的身形一闪,直接躺入了黑色棺木之内。
至此……关于定品大会的一切,才峥嵘初显。
原来……一切都只是为了行人死复生的逆天之举。
为了复活自己的死去的嫡子,声威极重,号称爱民如子的贤王,居然造下了无边杀孽。
先是勾结鬼修,在南境之内徒造增杀业。
百鬼蜃楼屡次出现,却始终没有得以解决,就是镇南王有意放任的结果。
为的就是搜集生魂血气,以邪法将死去子嗣的一缕残魂留存至今。
在阵法彻底准备完成,卡着大会召开的时间点之前,南境也不知有多少无辜民众,死于鬼修之手。
而复生过程中,这里一定会有天罚降临,为了掩人耳目,与本就心存死志的何文光一拍即合。
提供了五离定魂丹的大量昂贵主材后。
何文光得偿所愿,并在万众瞩目的大会现场引动异象,吸引全部视线。
为此更是搭上了许多丹师的性命,忠心耿耿的手下军卒的性命。
这一切……不过只是为了一己之私,并用假象遮盖,为复活之后的嫡子留下后路……罢了。
镇南王假身更在湖畔自爆,死于何文光之手,短时间内洗脱一切嫌疑。
又有冬玉湖中的雷云遮掩。
谁能想到,一片雷音之下,真正的天罚之地,居然在这里?
而等到大修士前来调差,术法早已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