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童夫人不是童薇生母,这种指控仍旧极为严重。
一旦担上了不孝的名声,童薇今后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寸步难行。
当然了,如果修为够强,自然不会被这些条条框框约束住。
然而童薇不过是个粗通修行,气窍也没几处的炼体士,如何能够承担的起这份责备。
即便她聪慧有礼,一时间也只能手足无措,痛哭出声。
童安安初时被场中的吵闹吓了一跳,蹲在了地上。
这会儿看到姐姐哭泣,懵懵懂懂的,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用力抱住童薇的小腿。
“姐姐别哭,我的零食都给你吃!”
张荣跪坐在地,脸上浮起得意的神色,目光也淫邪无比,一寸一寸的扫过童薇娇躯。
陆恪目睹着这一幕幕,再对比起一路上童薇的小心翼翼,委曲求全。
心里不禁泛起了恶心的感觉。
他本不想过多参与别人家事,就算帮忙,对方会不会卖这个面子还要俩说,更大的概率却是给童薇招去更多后续的麻烦和不满。
“不论什么样的时代,永远有这些逃不脱的蝇营狗苟。”
陆恪捏了捏悬在腰间灵刀的刀柄,平静开口道:“童夫人,在下陆恪,现为夜司三处黑衣人,行十三。”
童夫人面上浮起嘲讽之色,心道:“到底还是年轻,只知道急急忙忙的昭示背景,有什么用呢?”
略带讽刺的开口:“晓得了,陆大人年轻有为,童府家事却不归你管。”
陆恪点点头,开口道:“夜司奉明堂之命,监察天下,探听一切影响皇朝国祚的大事小情。”
“我现在怀疑令侄儿张荣吸食五伽散,特此法办。”说到最后,已经语气森冷,寒意刺骨。
此言一出,恍若一声惊雷,炸的在场众人呼吸一顿,童夫人脸上更是浮起一丝错愕和难堪。
陆恪面无表情,左臂平举幽黑玉牌,腰牌微光流转,一个“十三”的字样轻轻浮现。
右手却拔刀而出,抽身暴起,猛虎出笼般的冲向跪坐在地,面色惊慌的张荣。
“你敢!!”
童夫人尖叫出声,声音尖锐刺耳,全然没了刚才的雍容气度。
校尉秦季同暗暗一叹,童夫人与张荣本就站在一处,赫然也被陆恪刀锋囊括在内,他已经不能再坐视不理。
长枪一抖,后发先至。
“铛”
剧烈的碰撞之声响起,气浪随之奔涌,激荡的周围女眷们衣裙飘荡,一个个尽皆花容失色。
陆恪身形被逼退而回,脚下地面被犁出俩道浅痕。
直至此刻,他才知道貌不惊人的秦季同居然是一位三阶的凝真修士。
张荣面色惨白,刚才凌冽的杀意扑面而来。
他无比确信,若不是秦季同挡下了这一刀,陆恪真的要取他项上人头!
不由身子颤抖,脚下仓皇的蹬着地面,连爬带滚的藏到了童夫人身后。
秦季同稳稳站在原地,面色复杂的开口道:“陆巡使,你我职司所在,要保童家亲眷远至边城,还请牢记。”
却唯独在童家二字上咬了重音。
陆恪点点头道:“秦校尉提点的是,陆某到底年轻,出手仓促了几分。”
秦季同心中大松了一口气,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根本不想和夜司中人起冲突。
尤其三处指使黄粱,不仅修为高深,对功名利禄更是全不放在心上,时常有目无法纪的举动,人又护短的很。
此时见陆恪明白自己意思,便侧身退开几步,态度表示的也很明确了。
陆恪施了一礼,谦和开口道:“我一时不察,惊扰了夫人,还望夫人原谅我这一份护国执法之心。”
童夫人面色冰寒无比,几乎压制不住怒火,想要不管不顾的号令护院家仆一拥而上,将对面小贼拿下。
她深吸了一口气,娘家势力渐微,夫君又远在边城,感情本就不睦,她早已没了任性的资本。
这也是她一边要依赖童薇治家处事,却又百般刁难,生怕大权旁落的根本原由。
童夫人竭力克制住心头的愤恨和怒气。
硬邦邦的说道:“陆巡使年纪轻轻,开口就是好大一顶帽子,五伽散虽为禁品,当也不至于上升到国本这个层面。”
她根本不想去胡搅蛮缠要什么证据之类,自己侄儿的德行她心里清楚的很。
只要夜司想查,八成就有问题,因此眼下便准备应下这桩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童夫人身子一转,面带春风的道:“薇薇,母女之间有些口角实属正常,你该不会将为娘的气话放到心上吧?”
这却是等于收回了先前的话,帮童薇抹去了不孝这桩罪名,也算一种示好。
童薇不敢就此应下,生怕凭白辜负了陆恪一片好心,只能无助的将目光投向后者。
陆恪心里却冷笑一声,真是有趣,连消带打的就要将事情推回原地,却不想想不孝这顶帽子本就是她强加给别人的。
刷的抽出马鞭,盯着张荣道:“死罪可逃,活罪难免,眼下京都幽牢远的很,我也不是不通人情之辈,便承了夫人这份宽宏大量的情谊,抽你几鞭就告结束。”
童夫人猛的看了过来,咬牙切齿的道:“你到底要如何?”心中却在破口大骂现在的小辈行事不循常理。
就像条疯狗!
陆恪微微一笑道:“晚辈只是有个不情之请,我受命远赴边城,却不止护送贵府这一桩事宜。”
“还接了指使之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