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季同暴喝一声,身后浮起一枚古字,“速”。
一动用自己的真言,他身躯陡然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了银狼的上空。
漫天枪影随之轰下。
月抬了抬眼眸。
“轰”
地面炸开一个巨坑,周围的蛮子们被震的四散飞起,就连洪古都难以抵御,仓皇后撤。
然而银狼的身影却消失无踪。
这一瞬间,周围本是黄昏的天色突然暗了一下。
似乎有一轮皎皎明月于空中一闪而逝。
红日藏在地平线之下,依旧是一副昏黄的画卷。
众人几乎以为刚才的异相是自己的错觉。
而银狼趴在巨坑的边缘,似乎从未动过。
月骑在它的身上,左手却提着一个气若游丝,胸腹被贯穿的黑甲军士。
赫然便是方才动用真言狂攻的秦季同!
直到此刻,所有人才反应过来。
军卒们不由的生出一股绝望,他们心中神勇无比的秦校尉,在对方认真之后,居然连一击都没有撑得下来。
而甚至没有人看清楚他是如何败北被捉的。
秦季同面白如纸,嘴角流淌着一丝鲜血,艰难开口道:“你……杀了我吧。”
此刻他心中泛起无穷的迷茫,与对手争斗半晌,他自然感知的到对方没尽全力,也确实和自己一样,是一位三阶的凝真修士。
却从来没有料到,彼此的差距会如此之大!
那这么多年的苦修,血火之间的杀伐,究竟是为了什么?
月松开手,将秦季同的身躯丢到地面,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后者。
红眸之中没有一丝情感,说道:“没这个机会了,开战前我问过你,现在你只能喂狼。”
秦季同有些恍惚,回想起这样一副画面——少女平静的问:“我是月,你是一会儿死还是现在死?”
心中的无力和苦涩几乎要将神志全部吞没。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只是她眼里的饲饵。”
银狼巨大的狼首缓缓低垂,粗重的喘息喷到了秦季同的脸颊上,狼眸冰冷而残忍。
大夏一方的士卒捏着手中长枪,面露痛苦和不忍,蠢蠢欲动。
秦季同挣扎着抬起手臂,勉力发出最后一声嘶吼:“别动,保持阵型!”
生命的最后一刻,这支队伍的指挥官依旧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即便坚守可能没有意义,但身为军人,坚持战斗到最后一刻。
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信仰。
月点了点头,说道:“你是个合格的战士,我给你留最后的尊严。”
一拍胯下银狼的脑袋,狼首缩回,神情恹恹的再度趴在了地上。
手指一点,寒芒划过,秦季同喉部浮现一道血线,就此身死。
这时。
月微微侧首,红眸中闪过一道寒芒,身形刷的消失在原地。
一股死寂的气息弥散开来,原本站在她身后的一排蛮子额头全部出现一个小点,身躯瞬间焦黑。
一阵微风拂过,蛮子们的躯体居然化作了一堆畿粉,被吹散一空。
陆恪心中叹息,就差一点。
秦季同伤势恐怖,已经救无可救,多余的怜悯只是搭上在场所有人的性命而已。
但他不能坐以待毙,所以选择了敌人放松的一刻出手,催动了最后一张底牌——由浊气凝成的骨针。
却依旧差了一寸,被对方躲过。
而此刻催动骨针的反噬和萤火入体的怨憎齐齐袭来。
陆恪也已经没有了游斗的能力,只能站在原地,勉强激发了夜司腰牌自带的罡罩。
“砰”
罡罩一击即碎。
月已经近在眼前,兴致勃勃道:“那是什么东西,味道有些熟悉,你再来一次,我想看看。”
有恃无恐,显然是心有成算之下有了防备的手段。
陆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呵呵。”
月脸上浮起笑意,葱白玉指抬起他的下巴,道:“笑的不像好人,等我将你捉回去研究。”
她忽然抬起头,望了远处的天空一眼,对剩下的蛮子喊道:“撤。”
颜盏部众人毫不犹豫,包括洪古在内,齐齐上马,飞驰离去。
转瞬之间,这片尸横遍野,流血漂橹的战场就只剩下了存活的大夏一方。
以及孤身一人的月。
她却不慌不忙,扫视了一眼场中众人,坦然道:“我不喜欢屠杀弱者,你们援军快到了,建议不要送死。”
不知为何,这般荒谬的话语却格外有说服力,一时间双方居然全无动作。
此时夕阳终于落下,夜幕慢慢遮开。
几十个呼吸之后,天空出现一道璀璨的光芒,一座通体洁白的飞舟转瞬及至。
飞舟之上旌旗猎猎,近百名将士肃然而立。
为首的是一位身着玄纹黑甲的魁梧大汉,正面色肃杀的看来。
月呵呵一笑,抬头道:“童将军,果然还是忍不住了,我还以为你铁石心肠,对妻女的生死漠不关心?”
童羽冷漠道:“我身为平城镇抚使,自然将一切安置妥当才会驰援。”
“你们颜盏部行此调虎离山之计,未免太过明显了些。”
月捋了捋垂下的长辫,无所谓道:“不懂哎,这些弯弯绕绕太复杂了,懒得想。”
红眸盯着缓缓下落的飞舟,笑道:“早就想知道,名震边城的童将军,吃不吃得住我一刀,这是我参加这次行动的唯一动力。”
身侧俩柄弯刀飞起,好似俩轮月牙交错在一起,发出清冷的银光。
月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