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恪听到妖怪二字,略微呆了一下。
最近日子过得很是平静,几乎都忘了那些关于妖兽与血的记忆。
乍一听到,心中不禁生出了一股怀念。
而且……突然觉得有些口渴。
他喉头耸动了一下,眼睛亮了起来。
对面的黄晴看他这幅表情。
感觉有点怕怕的……
“哎呀,大师好怪,该不会是个花和尚吧?”
“他要是对我心怀不轨,我是该顺从呢?还是顺从呢……”
“好纠结。”
陆恪嘴角浮起一丝弧度。
“出家人慈悲为怀,有妖物作祟,贫僧义不容辞。”
“这便随姑娘下山好了。”
黄晴嘴巴张大了些:“啊?”
“这么随便的吗?”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大师,我们镖局中也是有些好手的,家叔更是一位二境修士,却也受了些伤……”
“您如果觉得为难,是可以不用出山的。”
陆恪眼睛更亮了。
“气海修士都受伤了,难道是三阶妖兽?”
“好得很!”
他咳嗽了俩声:“姑娘说的哪里话,古有高僧以身饲鹰,贫僧何惜此身。”
“这便走吧。”
黄晴眼睛泛起泪光。
“大师……您真的是位得道高僧!”
吩咐正弘看顾好寺庙,俩人便向山下赶去。
黄晴初时还想照顾一下他的脚力。
却发现对方走山路如履平地,轻松的很。
不由对这一行的信心更多了几分。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镇上一处很是气派的院落之中。
正是飞龙镖局所在。
黄晴的师傅是位容貌普通的中年人,手上生满了老茧。
显然在入气海境前也是蹉跎了多年的。
常年与兵刃打交道,才造就了这副手掌。
他人很是老成,见陆恪年轻,有些失望,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恭恭敬敬的拱手:“大师,在下黄登峰,是飞龙镖局镖头,内侄女不懂事,还劳动了您下山。”
说着将陆恪让入厅内,唤人上茶。
镖局中人听说最近名气颇大的高僧下山了。
都跑了过来,借着进出拿取东西的名义,目不斜视的来回在厅外走动着。
“你已经在门前走了五趟了……”
“还有那一位,绑着绷带呢?也要看热闹?”
陆恪心里腹诽着,有种被当做大熊猫围观的荒唐感。
黄登峰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见面前僧人气度不凡,倒也没有轻视之心,而且对方显然肉身很是强横。
他一时也判断不出修为高低。
但仅仅因为自家行镖之事,就将对方牵连进来,万一出了意外,害死了这样一位品行出众的有德高僧。
他心底一定会过意不去。
陆恪见他迟疑。
微微一笑,手指一点,佛光流过对方重伤的手臂。
黄登峰一怔,发觉自己伤处居然已经开始泛起酥麻之感,竟是在愈合之中,不由大为吃惊。
他也很是抹了些伤药之类,却没对方一指效果来的好。
而且这竟然是一位修出了佛光的高僧!
他当即不再犹豫,连忙道:“大师修为莫测,是我愚钝了,还请您出手,事后镖局当有厚报。”
黄晴忍不住在心里哼了一声。
“没见识,这可是我发现的高僧!大师厉害的很,看你们谁还敢怀疑。”
她一边想着,还一边神气十足的瞪了几眼院中的师兄弟。
陆恪却悄悄松了口气,险些就想抬起手擦擦汗。
这位镖头右臂伤势极重,居然有残留的怪异元气在内。
他治疗起来很是费了番功夫。
倒不是梵无经效用不明显。
而是他元气支撑不起了……
“我只是个一窍炼体士,还是要悠着点……”
面上神色却很是淡然,说道:“今日天色已晚……”
黄登峰表示理解。
“您说的是,我们便好好打算一番,明日再去。”
他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却又听对方续道。
“不如现在便去,除了妖物,贫僧还要回寺庙修禅。”
黄登峰不禁有些吃惊。
这信心……也太足了吧……
黄晴不耐烦了,跳出来道:“哎呀,大师都说了无恙!”
“区区小妖,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着还摆了个气吞山河的架势,好像是她要杀将过去一般。
陆恪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赞。
端起茶水吹了吹,皱眉道:“有些烫,除妖归来,应当正好。”
“……”
门外正贴着墙根偷听的师兄弟们不由面面相觑,深表敬佩。
“别的不说,这位大师……装逼的功力,确实是深厚的……”
陆恪原本是没这个喜好的,但是随着他被大师大师的喊了好些时日。
身上不由背负了一点点的……偶像包袱。
“唉……总算理解前世那些练习生们的辛苦了。”
黄登峰见他如此做派,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招呼着一众尚未负伤的徒弟,前往遇险之处。
出了镇外,陆恪不由赞叹这里的景色。
直到此时。
他才明白为何此地要被称为水泽十国。
盖因一个个小镇之间居然都是水路连接。
形成了大片岛屿般的泽国。
怪不得丹霞山算是附近有名的山峰了,海拔却也不算太高。
而镖局押镖,居然也是用的船只,一匹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