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恪从座位上弹起,转身出了酒楼,向淮河行去。
不多时,波光粼粼的淮河已经出现在眼前。夜空明月高悬,在河面投下皎皎月光。
一艘艘挂着灯笼,点缀丝带的楼船画舫不断破开平静的河面,荡起波光。船上人影绰绰,莺歌燕语。
隐隐约约更有婉转轻柔的歌声传来,好像淮河俩岸飘动的春风,拂过心田。
而岸边雕梁画栋,灯火通明的亭台楼阁们错落有序,内里不断有文士书生挥毫泼墨,举酒欢歌。
陆恪站在怜花坊的门前,满意的点点头。
“这才是我大夏该有的诗酒气象嘛。”赞了一句,迈步而入。
一旁的小厮早已一脸谄媚迎上来,半躬着身子引着陆恪向内走。
坊内到处都是放浪形骸的酒客佳人,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却也不显得吵闹。
刚刚登上二楼,却见一个容貌普通,略显青涩的丫鬟迎来,有些生硬的道:“随我来。”
陆恪暗道:“服务意识堪忧啊,该不会是歧视我欠钱吧……”
一路缓步慢行,到了一处颇为靠里的房间外,丫鬟轻敲俩下门扉,推开房门,将陆恪让入,将门关上,就此守在门外。
陆恪一进入屋内,却见陈设装修淡雅,纱帐床帘多为明黄月白,案几绣榻精致唯美,暗室生香。
窗边一位璧人,侧身而立,着月白长裙,乌发盘起,天鹅般的颈线修长优美,身姿窈窕。
正是陆恪记忆中模糊的模样。
她转过头来,一双妙目黑白分明,肌肤光洁白皙,整个人清纯干净,唇角泛起一丝顽皮笑意。
“陆公子,可是来还债的?”
闻听此言,陆恪脑海里终于闪过了闺阁之中一幕幕……枯燥无比,令人乏味的画面……
原来自己之前曾来过怜花坊,向林衣衣购买消息,情报等等。
之所以记忆模糊不清,却是因为每次离开之前,都会喝下对方备好的清心茶。
这一个时辰内的记忆就会模糊混杂,只能想起一个大概。
而相应的情报也会通过别的渠道在离开怜花坊后送到买主手上,并结清尾款。
这样一来,买主只会隐约记得自己情报来源大概与怜花坊有关,关于林衣衣的一切却无从想起。
而陆恪因为穿越不久,记忆本就散乱不堪,将情报一事忘了个干净,却只记得欠下怜花坊大笔的银子。
这下理清思绪,明白自己闹了个乌龙……
陆恪在食案前坐下,瞟了一眼香炉内的袅袅轻烟,心知这便是起的解茶之用,以便于再次前来的买家方一进入,就能回想起被模糊了的记忆,也省去一番口舌。
屋中幽香浮动,林衣衣跪坐于食案之后,挽起袖口,露出一截白嫩的皓腕,手执青花白瓷的茶具斟茶,姿态娴静,动作轻柔优雅。
陆恪不由腹诽:“好一幅美人画卷,可惜却是要给我下毒。”
待得对方将茶盏推来,便随意端起,一饮而尽。
林衣衣不由的有些吃惊,小口微张。
茶汤入腹,便有一丝淡黄轻气慢悠悠的自腹中向脑内气窍中飘去。
陆恪心神一动,惨白浊气自神庭盘旋而出,轻轻松松将前者吞了个一干二净。
不由满意一笑,心知清心茶再难对自己产生功效。
一脸从容的说道:“茶还不错。”
林衣衣不由好气的笑道:“陆公子这般性急,一会儿却还要再喝一杯。”
陆恪不以为意,调侃道:“无妨,十杯八杯也可。”
却见对方俏脸上泛起礼貌而疏离的笑容:“要收钱的,一杯二十两。”
“……”
林衣衣叹了口气:“陆公子上次所查之事已有眉目,却还有三百两尚未结清,可是要一并付了。”
场面一时有些沉默。
陆恪略显尴尬:“可否……分期付款?”
为了增加说服力,便从腰间掏出夜司的腰牌递了过去。
“咳,我绝不是要赖账,只是新近加入了夜司,难免要有一些俗务上的往来,手头……有些吃紧。”
林衣衣似乎有些吃惊,接过腰牌细细端详,甚至半举起玉牌,对准墙上燃灯的光束反复打量了几遍。
陆恪脸色一黑,在心中喊道:“住手!你这是什么行为?我就这么没有信誉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林衣衣有些懵,她虽然没有接触过夜司腰牌,也看得出来玉牌的不凡。
况且,真的有人敢于在京都之中,堂而皇之的打着夜司的名号招摇撞骗?心下不由便信了几分。
确认了真假,林衣衣反而俏脸微寒道:“陆公子可是故意来消遣我的?”
“夜司自己便是闻名天下的情报机构,刺杀谍报无不精通,你挣着夜司的饷银,再跑到我这里来,花银钱买些垂手可得的东西?”
“让人知晓,以为我怜花坊有多大的胆子,从夜司手里盘剥银两!”
说到最后已是银牙紧咬,语气恨恨。
陆恪不由愕然,解释道:“误会,我才入职一日,不对,一个时辰……”
“对夜司详情更是丝毫不知,只因脑海里常常闪过姑娘身影。”
“今日才匆匆赶来,只为见一面……呃……”却越说越乱,越描越黑。
林衣衣听他言语轻浮,不由俏脸一红,气恼道:“衣衣一介弱女子,既然被大人捉到了把柄,自然无话好讲。”
说罢白嫩的下巴一扬,纤细的腰身坐的笔直,星眸含泪。
一副要杀要剐,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