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北,喝扎啤的大老爷们儿常有,喝扎可乐的小姑娘可不常有。郭嘉嘉紧紧地捂住手中的一大扎可乐,生怕吸引来旁人异样的眼光。
幸好是下雨天,又是工作日,烧烤店里的客人不多,还全部都四散在餐厅的各个角落,没有人关心她总用多大的杯子。
郭嘉嘉摆摆手拒绝了服务员递过来的吸管,抱着大扎杯,滋溜一大口:
“啊,还是加冰的可乐爽啊!”
她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空气里都是可乐的味道。
“哎呀,挺像样啊!”彪哥专注地看着郭嘉嘉,嘴角微微上扬。
“吨吨吨喝汽水才是我们正经东北小老妹呢,那些那吸管喝的都是出洋相!”
彪哥嗓门极大,说一句话整个餐厅都能听着。这下好了,不管顾客们都坐在哪个角落,无辜躺枪地姑娘们都向她们这桌投来了愤恨的目光。
“哎呀你小点声!”郭嘉嘉瞪了他一眼。
彪哥也立刻心领神会,双手合十,向众位无辜躺枪的姑娘们道歉。
“这样行不行呀?”彪哥把嗓音压在胸腔里,低到嘉嘉都听不清。
“你又这么小声说话干嘛呀?”郭嘉嘉好气又好笑,急得直跺脚。
“这不是,你让我小点声嘛……”彪哥佯装委屈地挤了挤他的小眼睛,一副表面乖巧,实则皮得欠打的模样。
服务员小丽在他的招呼下一盘盘上菜,烤肥瘦,烤板筋,烤猪蹄,烤鸡翅……凡是店里的特色,彪哥统统招呼了上来,生怕亏待了郭嘉嘉的胃。
“咋样,肥瘦烤得不错吧,都是选的上好的猪肉,肥肉一点都不腻!”彪哥看她香喷喷地撸下一整串肥瘦,高兴地说道。
郭嘉嘉口中的肉还没来得及咽下,就又被他夹来的蒜蓉娃娃菜、凉拌大拉皮占了满盘。
“话说,你在这说话这么好使,该不会是这家店的小老板吧?”想起南澄的身世,能和他从小玩到大的,也不会是等闲之辈吧。既然南澄的老爸是远客居的老板,说不准彪哥的老爸就是大巴车烤肉的老板呢?
“啥?我啊?”彪哥指着自己肥嘟嘟的鼻子,“我可不是,我就是一打工的,不信你问她们!”
站在一旁的小丽抿着嘴笑而不语,当着彪哥的面,她可什么都不敢说。
“不是你怎么不说话呀,我真是打工的!我可不靠我老爹!”彪哥着急忙慌地脱下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白色紧身短袖,布料紧紧地箍在他身上,浑身大大小小的腱子肉被裹了起来,像一头头喷薄待发的野兽。
“哎你有话说话,还要耍流氓啊?”郭嘉嘉连忙捂住眼睛,防止直视那充满雄性荷尔蒙的**。
“谁要耍流氓了,你别捂着,你看!”他轻轻拨开郭嘉嘉的双手,指了指挂在衣服上的牌牌:
“看着没,大堂经理!”
郭嘉嘉微微张开了双眼,看到那衣服上果然挂着个漆黑的牌子,上面烫金的四个打字。
“别看写着是经理,这活老累了,工资还低,就是个基层打工仔!请你这顿饭,都得从我工资里扣!”他好像很不忿一般,摇摇头默默吃肉,嘴里还絮絮叨叨地念叨着:“真惨……可真惨……”
惹得站在一旁的小丽直发笑。
“笑啥笑,干活去,那边客人喊了半天倒水了!”
小丽终于被他轰走了,郭嘉嘉的话匣子才敢打开。
“彪哥啊,你为啥叫彪哥啊,是因为你彪吗?”
“噗……”彪哥一口水差点喷到郭嘉嘉脸上,“你才彪呢!有这么说你哥的吗?”他张口一个你哥,闭口一个你个,才第二次见面,就一点都不见外。
“我吧,大名不叫彪哥,我大名叫王子润,王子的王子,温润如玉的润,就是温润如玉的王子。”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捋了捋头发,摆出一副得瑟的表情。
这回轮到郭嘉嘉差点喷出来了,温润如玉,这四个字怎么也跟面前这位大哥扯不上关系吧!
“你看你看,我就说吧,我不愿意告诉你们本名,你们非得问,每回问了吧,还都笑成这样……下回我可不说了。”
彪哥委屈地双手捧着脸,无辜地撅起了嘴。
郭嘉嘉努力收住眉眼间的笑意,强撑着说道:“我……我可没笑,这名字,多好啊,是吧……哈哈哈哈哈……那个,不好意思,就是说,你为啥叫彪哥了呢?这名字多好啊!”
彪哥眉毛都要拧到一块去了,可是既然是要赔礼道歉,他也只好忍着憋屈跟她解释:
“是这么一回事,一开始呢,他们叫我膘哥,是肥膘的膘,因为我小时候长的胖,一群小屁孩子老笑话我,给我起的外号。后来我一寻思这不能够啊,咋能让小孩崽子这么笑话呢,于是我就去健身,跑步骑车撸铁啥的,没少折腾,回来给他们看看我这肌肉块,没人敢叫我膘哥了,都叫我润哥!”
“我想了想,润哥,听着多拗口听着顺溜,不是有个成语叫彪形大汉嘛,那我就改叫彪哥呗……可不是你说的傻哦,你不信你去江湖上问问,是不是彪形大汉的彪?”
问他口中所谓的江湖小混混还不如问服务员小丽呢,那群小混混字都人不全,谁还能分的清是肥膘的婊还是彪悍的彪呢?
不过在东北的语言环境里,彪字向来是跟傻字联系在一起的,跟东北萌宠傻狍子不同,彪单指那些长得大只又笨拙的生物,跟彪哥无论是从形象上还是脑子上都是高度相似的。所以无论他怎么解释,郭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