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关于泾州纸有兰花香的说法就传遍云城,但这泾州纸是贡品,除了宫中和皇帝赏赐,市面上是不准售卖的,百姓虽好奇,却无法进行验证。
家中有得了泾州纸赏赐的勋贵,都摩拳擦掌,准备回去亲自验证一番。
穆绾庭本来下场前已经准备好要丢人了,却不想陆瑶这么厚道让了一局。
“陆郡主这一局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鹤源有些好笑的摇着头。
别人不知道,鹤源是知道的,穆绾庭的字虽不至于不堪入目,却也仅限于能看,和陆瑶那一手好字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但有些人还真的就是这么好运,好好地书法比试,被对手弄成了宣纸辨认比赛,对书法不甚精通的穆绾庭却偏偏对宣纸很懂,陆瑶这一局算是自己作死。
穆绾庭反以为荣,“别管怎么赢的,反正我是赢了!”
洛凌君立刻帮腔,“嗯,公主最厉害了。”
鹤源没好气的瞪了二人一眼,“别只顾着欺负人家小姑娘,那边午时之前必定会动手,你们可有完全的把握?”
聊起正事,二人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穆绾庭下意识的按了按腰间,才发现今日没有带鞭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午时之前吗?”
洛凌君看了看天色,又转头看了看校场外围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得想个办法把百姓驱散。”
鹤源点点头,一转头看到人群中一个胡子拉碴的身影,勾了勾唇,“我让人去办,纵然不能驱散所有人,至少把那些老人和孩子要带到安全的地方避一避。”
顺着鹤源的目光看去,穆绾庭也看到那个人,啧了一声,“黑山寨那么大火,竟是没烧死他。”
那日他们救了洛老夫人就匆匆离开了黑山寨,根本没来得及仔细搜山,没过多久就传来消息,黑山寨连同那一片山林都着火了。
可怜的梁县令先被洛凌君吓唬一回,折腾到大半夜,第二天还没躺下就又有人报告黑山寨着火了,连忙带人去救火,等火扑灭了那片山林也烧得所剩无几,看着光秃秃的黑山寨,梁县令一口气没喘匀差点昏死过去。
无论如何,梁县令今年的政绩考评算是玩完了。
鹤源轻笑一声,“十几丈高的悬崖跳下来都没摔死他,怎么能那么轻易就稍死。”
穆绾庭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洛凌君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并不知道哪个人是他们在聊的,但是人群中确实有个不修边幅正在喝酒的人,极为引人注目,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正好第六场的题目出来了,穆绾庭起身去准备,洛凌君因为看那人,没有听清比试的题目,不禁问了一句。
鹤源神秘的笑了笑,吐出一个字,“棋。”
洛凌君是和穆绾庭下过棋的,甚至他知道穆绾庭是非常喜欢,并且很擅长下棋。
那日在大祭司府下棋,洛凌君连输三盘,固然有棋子颜色一致,导致他没记清楚所有棋子位置的原因,但凭心而论,穆绾庭的棋下的很好。
想到这里,洛凌君不禁苦笑着摇摇头,“这家伙,可还有她不会的吗?”
“世子高看她了。”鹤源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她只是涉猎较广,其实每一样都只是略通皮毛,骗骗人罢了。”
“我曾与公主下棋,公主棋艺精湛,不像二皇子所说只是略通皮毛。”洛凌君疑惑的看向鹤源。
不说棋艺,穆绾庭的琴弹得也很好,却不知怎么的到了鹤源这里就成了略通皮毛,成了骗人的。
“离开桐城我就不再是二皇子了,世子以后唤我二哥便是。”鹤源笑着纠正了洛凌君的称呼,看向正走到擂台上的穆绾庭,“她从小就不爱学这些,每次外公考校功课,她总能想办法躲过去,她真正擅长的除了骗人就只有下棋了,还没去雾城的时候就能赢过家里的师傅了。”
穆绾庭十一岁继任了护国公主,就搬去了雾城,如此说来她的棋艺确实精湛。
但是洛凌君也发现了鹤源话中其他的一店,“外公?”
鹤源见他不知,笑了笑解释道,“是三妹母妃的父亲,外公家里姓穆,小的时候,我们借住在穆外公家里。”
听鹤源提起穆绾庭小时候的事情,洛凌君也是很感兴趣,“这个倒是没听公主提起过,只听她说起过小时候住在大祭司府上。”
“嗯,再之前我们都住在姑姑府上。”鹤源点点头。
洛凌君看他脸上没有多少悲伤的情绪,便多嘴问了一句,“大祭司府看上去没有几间房,住得下吗?”
在桐城的时候,洛凌君受邀去大祭司府,曾被穆绾庭带着在府里参观过,府邸面积倒是不小,但大多数地方都种着花木,能住人的地方除了祭台后面那两间房,就只有一个不大的小院。
鹤源想起来他是去过大祭司府的,便笑着解释道,“姑姑府上以前有很多房间,只是后来损毁了,现在的大祭司府是重建的。”
“损毁了?如何会被损毁?”洛凌君皱眉。
大祭司在凉泗的地位非比寻常,现在寻常百姓经过大祭司府还会自觉的行礼,他想不到有谁敢在大祭司不敬。
“是母后利用三妹盗取了鱼符,趁夜围杀大祭司府。”鹤源淡淡的笑着,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经历的事情,“那一晚,大祭司府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桐城,城中嘶喊声震天,没有一个人能睡得着,也没有一个人敢出来救我们。”
洛凌君皱眉,穆绾庭只跟他说过大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