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绾庭和南宫遥刚出了靖国公府的大门,沈诚就迎了上来。
“启禀夫人,永安王被带到城南,我们的人已经跟上去了。”沈诚一边走,一边汇报情况,“并在沿途留下了记号。”
这沈诚真不愧是洛凌君身边伺候最久的人,昨天还叫着公主呢,刚拜完堂就改口叫夫人了。
穆绾庭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接过缰绳翻身上马,“找个能看得懂记号的亲兵跟着我,你去忙你的吧。”
沈诚本想跟着去的,但是穆绾庭这样说,他不敢反驳,便随手点了个看上去机灵的亲兵,让他跟着去给穆绾庭去指路。
穆绾庭走后没多久,几个异国打扮的人走到那三国使臣的身边,低声交谈了几句,几位使臣纷纷脸色大变,和同坐的禹王殿下寒暄了几句,便找理由离开了。
禹王看着那几人匆匆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嘲笑,一回头看到洛振西正好看过来,笑着朝他又举了举杯,吓得洛振西差点拿不稳手里的酒杯。
叶千裳过来给洛凌君起针,洛凌君突然问道,“我想去帮她,叶谷主可有办法?”
那个她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洛凌君被那女尸影响,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但穆绾庭走了之后,他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心悸,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就算信任穆绾庭,他还是想过去看看。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担心她!”叶千裳冷笑一声,手下的动作不禁大了些,每一次拔针,都让洛凌君疼得龇牙咧嘴,“我不是鹤源和沧流,你不用在我面前表演情真意切。”
“她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有劳叶谷主。”洛凌君闷哼一声,依然坚持要去,勉强扯出一个笑,“我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表演。”
他对穆绾庭的感情,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表演什么,也不需要告诉任何人,他知道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并不是不在乎他,而是怕他会阻止她,他又怎么舍得她一个人去冒险。
叶千裳大手一挥,拨动了洛凌君胸前一大片银针,有些不耐烦的看着他,“你现在筋脉脆弱,若是强行动武,轻则筋脉尽断,重则爆体而亡,你就别去添乱了。”
洛凌君身体里的蛊虫有很多已经侵入筋脉,在筋脉里繁衍生息,这次被西羌圣女的尸体引发,虽然叶千裳及时进行了处理,但还是有不少筋脉被蛊虫啃食,现在洛凌君体内早已千疮百孔,至少要静养三五个月,才能养回来。
谁知这家伙不仅不知道爱惜自己,竟然还要出去送死!
“我只是跟过去看看,并不动手。”洛凌君疼的一身冷汗,咬牙道,“况且,有叶谷主在,怎么可能会发生那种事情。”
叶千裳被他抬举的一阵无语,仿佛现在不帮他就是自己医术不精一样,他才不想信什么过去不会动手的鬼话,“你这是找死。”
“我相信叶谷主的医术。”洛凌君咳了两声,震得浑身的银针乱颤,疼的他脸色惨白,浑身冷汗。
叶千裳看在眼里,却丝毫不为所动,哼了一声,“我真是欠了你们的。”
穆绾庭和南宫遥骑马跟随标记往城南走,越走越靠近城南校场的位置,穆绾庭心里就越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次的围杀与陆志远有关。
快到校场的时候,两人弃马步行,在校场附近的一个灌木丛中藏了起来,暗中观察校场的情况。
前几天刚挖的深坑还未填平,隔着深坑,穆绾庭看到了南宫佳和连沐,两人被绑在看台的外面,所幸并未悬空,身上的衣服也还算整洁,看起来没有什么外伤,透过看台的栏杆,隐约能看到几个人走来走去。
看台下面的擂台上支起一个凉棚,凉棚里面坐着六七个人,从长相和身上的服饰看,嵊国宋国和陈国的人都在了。
嵊国人五官更为深邃,宋国靠海,国人大多皮肤黝黑。
陈国人则是因为常年生活在温度较低的地方,喜欢在身上绑动物皮毛御寒,就算到了气温较高的地方,有些人也不习惯把皮毛拿到,看起来着实好笑。
一个宋国人扯着一个彪形大汉肩头绑着的动物皮毛笑着说了一句什么,那陈国大汉大吼一声,跳起来就要与那人撕打,被旁边的同伴拉住,两人用陈国话大声争吵起来,最后那彪形大汉竟然委委屈屈的跑到角落里坐着生闷气。
穆绾庭看着颇有些好奇,“那人是谁,竟能劝得动炉石将军。”
那大块头就是耶律吉死后,陈国的第一勇士炉石将军,是个孤儿,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被草原上的狼群养大,后来因天生神力,被陈国显贵发现并收养。
南宫遥看了看,嗤笑一声,“那是耶律良,炉石的义兄,没什么本事,最会收买人心,和耶律义雄是死对头。”
耶律良便是当年收养了炉石的那位显贵的儿子,除了能说会道没什么别的本事,但他有个姐姐是陈国勇王的王妃,身边又有炉石这样的高手,所以在陈国显贵中混的如鱼得水。
耶律义雄和耶律良虽然都姓耶律,但是两人属于不同的家族,拥戴不同的主子,耶律义雄拥戴的是陈国现任国主,耶律良拥戴的是国主的弟弟勇王。
“勇王是个好战之人,早有反心,这次耶律良秘密潜入北辰,只怕陈国国主并不知道。”南宫遥眉头紧锁,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斟酌了一下道,“十年前的两国大战,也是勇王提议的。”
那时候正是勇王与哥哥争夺国主之位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