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穆绾庭当庭翻脸,左相一时愣住,王公大臣一番阴谋猜测,眼看把长公主也牵扯其中,又见洛凌君带着北辰使团站在一旁,悠闲的看戏,赶忙站出来。
“公主息怒,朝中再无合适的和亲人选,如今北辰使团尚在,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那左相以为应当何时追究责任?”
左相仿佛被噎了一下,顿时哑口无言,低着头不再言语。
穆绾庭坐在御座上低头观察着在场每一个人,见洛凌君姿态悠然,便将话题转移到他身上,“如世子所见,我凉泗近日突遭灾祸,这和亲便作罢了,世子以为如何?”
“我们北辰不远千里而来,足见诚心,如今公主一意孤行,我北辰断然是不同意的。”洛凌君摇摇头,向前迈了一步,“方才左相大人已经当庭宣读了贵国陛下和皇后的旨意,如今半刻都不到,就要反悔,是以为我北辰不敢和贵国宣战吗?”
穆绾庭没什么表情,左相和众位大人纷纷变了脸色。
“本座自然无意打破两国邦交,只是眼下情势世子也看到了,五公主新丧,其余公主年龄尚幼,世子执意要本座和亲,可是有意要摧毁我国边境布防,好大举进攻我凉泗国土?”
穆绾庭的声音渐冷,眯着眼审视着洛凌君。
洛凌君大义凛然的回看过去,“出发之前,我国贵妃娘娘曾再三嘱托,让我一定要极力促成此次和亲,仲黎少时曾受贵妃娘娘相救,是以娘娘嘱托仲黎不敢违背,还望公主体谅。”
北辰贵妃娘娘,入宫二十余年,圣宠不断,育有两子一女,为人宽厚谦和,从来不争宠斗艳,近年来协助皇后主理后宫,也颇得太后和皇后赞扬,可谓是北辰宫中数得上的有权有势。
最重要的一点,她入宫之前,曾是凉泗的九公主。
听洛凌君提起九公主,左相立刻来了精神,“既然此事是九公主殿下一力促成,又有大祭司连月占卜,想来是顺应天意的。”
一时间群臣中竟也有人开始附和。
穆绾庭冷着脸,“让本座去和亲也不是不行,本座需左相拿出个章程,本座如今远嫁并非自愿,这天火之刑谁来代本座受?本座远嫁之后,鱼符又当如何处置?”
左相连忙开口,“既是大祭司占卜得出和亲人选,天火之刑自是可以免除。”
穆绾庭又重复一遍,“本座问的是,谁来代本座受刑。”
“这……”左相微微一愣,斟酌了半晌,“此事还需与大祭司商议后才能决定。”
穆绾庭冷哼一声,“那鱼符呢?”
“鱼符也可由大祭司安置,等下一任护国公主继任一并继承。”
“左相安排的如此周到,若不是本世子一直在,怕是要误会左相您早有准备了。”洛凌君幸灾乐祸的看着穆绾庭。
穆绾庭冷着脸看着左相,“既已安排妥当,那就辛苦左相了。”
皇后正襟危坐,看着穆绾庭,“不知公主还有什么要求?”
“本座还有十日时间就要离开桐城,不知道皇后娘娘准备嫁妆可来得及?”
“自然来得及。”皇后牙都要咬碎了。
穆绾庭端起手边的茶,轻轻嗅了嗅,漫不经心的开口,“金银财帛不过是身外之物,若一时凑不齐,本座倒也可以给娘娘宽限几日,只是有一事关乎凉泗脸面,须得娘娘多上上心才行。”
皇后被穆绾庭整怕了,一看她这个样子,就心惊肉跳,“不知公主所说何事?”
穆绾庭淡淡一笑,一副你果真是忘了的表情看着皇后,“不知陪嫁的人选,娘娘都定了谁?”
听穆绾庭这么说,皇后微微一愣,凉泗公主和亲,除了要准备丰厚的嫁妆,陪嫁的小丫头也要慎之又慎,因为以后要委以重任,所以人选既要身份合适,又要让和亲的公主肯亲近信任。
皇后沉吟了片刻,试探着问道,“皇室宗亲里倒是有几个合适的小丫头,只怕她们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会露怯,失了公主体面,不知公主可有心仪的人选了?”
穆绾庭眼里闪过一抹杀意,正好被皇后捕捉到,“听说容华宫里有一对双生姊妹花,甚是灵动可爱?”
听了穆绾庭的话,皇后立刻两眼发光,“对对对,两个小丫头聪明伶俐,甚是讨人喜欢,不长带出来走动,我也只有幸见过一两回,就已经喜欢的不得了,若是公主中意,那便定了那两个?”
穆绾庭把茶杯原样放回去,笑着问道,“只是不知道他们乐不乐意。”
皇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杯茶,赔笑道,“能给公主做陪嫁,是她们几世修来的,哪有不乐意的道理。”皇后阴测测的一笑,管她乐意不乐意,多派些人宣了旨直接抢人便是。
穆绾庭在宫里搞了一圈事,回到大祭司府已经快到晚饭时间,绣娘和红衣早早的就等在大祭司府门前。
没等马车停稳,红衣就欢快的跑了过去,绣娘则是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也缓步走过去。
“六爷让人快船送来两条冰泉鱼,公主今日不如用一条?”红衣扶着穆绾庭下车,表情十分雀跃。
“今日没什么胃口,明日再用吧。”穆绾庭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
红衣的好心情顿时消散,蔫搭着头跟在穆绾庭身边。
穆绾庭回头看了她一眼,“卧房准备的如何了?”
一旁的绣娘见红衣蔫蔫的不高兴,便开口回道,“已经准备妥当了,可是小主子要过来了?”
穆绾庭点点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