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昏暗的房间里,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中年女人,站在一个老和尚面前,脸色阴翳,那老和尚却深色安然的坐在蒲团上,打坐念经,仿佛感觉不到旁人。
“大师,太后要的东西,您可想起来放哪了?”那女人声音粗犷,听着有些瘆人。
老和尚转动佛珠的动作一顿,缓缓睁开眼睛,深色依然平静,“老衲不知施主想要的是什么。”
那女人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大师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
老和尚淡淡一笑,看向门外的方向,“出家人不打诳语,这里确实没有施主要找的东西,施主还是请回吧。”
“哼!大师连太后要找的是什么东西都没问,就说不知道?”那女人被彻底激怒了。
就在这时,春婵走进来,在那女人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那女人的脸色顿时大变,“怎么这么快!”
“奴婢也不知道,钱嬷嬷,我们要不要躲一躲?”春婵有些焦急的开口问道。
钱嬷嬷皱了皱眉,不甘心的哼了一声,带着春婵急匆匆的离开。
躲在房顶上的穆绾庭和洛凌君见两人离开,连忙从屋顶跳下来,闪身进了房间。
“这位大师可是普鸿大师?”洛凌君双手合十,恭敬的问道。
老和尚抬头看了看洛凌君,微微露出一个浅笑,“老衲正是普鸿。”
“晚辈洛凌君,见过大师。”洛凌君再次双手合十行礼。
普鸿微微点头,回了一礼,“世子与国公幼时颇为相似。”
听了这话,洛凌君和穆绾庭都松了一口气,这普鸿大师和靖国公是旧识,事情便好办多了。
“晚辈来之前,祖父便嘱咐我,到了陵城一定要来拜见大师。”洛凌君脸上带着笑,“只是这几日陵城太乱了,一直没有时间。”
普鸿大师淡淡一笑,做了个请的动作,“两位施主请坐。”
立刻有小沙弥端了蒲团和小桌子过来,洛凌君和穆绾庭道了谢,坐在了普鸿大师对面。
普鸿大师转头对着小沙弥吩咐道,“去泡茶。”
小沙弥躬身行礼后离开。
穆绾庭看向普鸿大师,“方才离开的那人,可是太后派来的人?”
普鸿大师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这几年,每隔一段时间,太后便会派人过来,说是要让老衲进宫,探讨佛法。”
“明青大师那里也是,最近几年,每隔一段时间,便有太后身边的使者,到白塔寺相邀。”洛凌君笑了笑,目光真诚的看着普鸿大师,“大师与白塔寺的明青大师,是当世最厉害的大师,太后这些年醉心佛法,自然想与二位大师探讨。”
普鸿大师看着洛凌君,一脸的高深莫测,笑着道,“不愧是国公养出来的孩子,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洛凌君谦虚的摆了摆手,“大师过奖了。”
正好此时有小沙弥进来奉茶,明青大师便没再开口,等小沙弥将茶奉上,便退了出去。
穆绾庭端起茶碗,凑到鼻下,轻轻嗅了下,由衷的夸赞道,“果然还是大师这里的,梅花茶,最地道。”
普鸿大师笑着道,“梅花茶是由淮河水浇灌的,自然也是淮河水最能激发茶里的香气。”
“大师说的有道理。”穆绾庭轻轻抿了一口茶,又真心的夸赞道,“昨日晚辈取巧,从大师这里讨了二钱梅花茶,回去之后,却是怎么也泡不出大师这里的味道。”
普鸿大师笑着点了点头,看向洛凌君。“世子也尝尝这梅花茶?”
洛凌君点点头,端起茶抿了一口,有些愧疚的道,“不怕大师笑话,仲黎是个粗人,实在是品不出这茶与寻常茶,有什么不同。”
大师也为责怪,笑着解释道,“这梅花茶,是老衲亲自种的,浇灌茶树的水,是寺里的小沙弥,每日早课的时候,去山下挑的淮河水,所以与别处的茶,略有些不同,却也没什么不同。”
“哦?此话怎讲?”穆绾庭放下茶杯,疑惑的看着普鸿大师。
普鸿大师叹了口气,“二位施主应该也看到了,整个南四郡,如今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老衲有心下山救助,但是先帝在时,老衲曾经发誓,此生不下梅山,如今只能在这山上念念经念经,为山下百姓祈祈福,实在有心无力。”
普鸿大师这话,是话里有话,洛凌君和穆绾庭都愣了一下,他们此次来梅山栖霞寺,一方面是因为靖国公临来之前的托付,要他们帮忙看下老朋友,另一个目的,也是想打探下普鸿大师这里,到底有没有先帝遗诏。
按照北辰律法,先帝遗诏上应当写明,保存遗诏之人的姓名,而这遗诏若要生效,则需要保存遗诏之人,亲在到皇宫正殿当众宣布,否则遗诏便是无效的。
普鸿大师显然也是猜到她们两人来此的目的,知道他们与太后并非一个阵营,才会这么轻易就暗示他们,他此生都不会下梅山,更不可能到云城皇宫当众宣布先帝遗诏。
如此一来,三处可能存放先帝遗诏的地方,便去了一处。
穆绾庭起身,缓缓对着普鸿大师行礼,“大师心怀天下,实在令晚辈佩服。”
普鸿年轻时,便因为自己心中所愿,离开了条件相对比较好的白塔寺,独身一人来到这人烟罕至的栖霞寺,为的就是弘扬佛法,普度众生,所以先帝才会如此支持他。
普鸿弯腰回礼,“两位是天子使者,来这里赈灾救民,也是心怀天下之人。”
洛凌君放下茶杯,笑了笑,“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