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绾庭睡醒发现天都快黑了,一转头就看到洛凌君坐在窗口,不知道在看什么。
听到床边有动静,洛凌君转头,笑着道,“睡舒服了?”
“确实还挺舒服的。”穆绾庭笑了笑坐起来,打了个小哈欠就要下床。
洛凌君敲了敲窗棂,走到床边,笑着道,“既然醒了,趁热把药喝了吧。”
穆绾庭撇着嘴委屈的看着洛凌君,“我刚睡醒,心情本来很好的,为什么你要跳出来说这种扫兴的事情。”
洛凌君笑着坐到床边,正好红衣端着药碗进来,碗里的药还是热的。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我就只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上了。”洛凌君笑着跟她开玩笑,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药汁,“温度刚刚好,快些趁热喝了,不然等下凉了,药效就散了。”
看洛凌君这态度也知道这碗药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的了,穆绾庭撇了撇嘴,接过药碗一口闷了。
刚把药汁咽下去,一个酸甜可口的蜜饯就被塞了进来,穆绾庭咂么了两下,觉得嘴里的苦味消失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外面如何了?”
“一切都跟你预想的差不多。”洛凌君把药碗递给红衣,用眼神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红衣也不敢多说,端着药碗就离开了。
穆绾庭从床上坐起身,洛凌君拿了一旁的衣服给她穿上,,穆绾庭探着头往窗户旁边的桌子上看。
“那是大师兄让人送过来的。”洛凌君给穆绾庭系上衣带,补充了一句,“还有一些是关于南四郡的,是祖父让人送来的。”
穆绾庭愣了一下,把嘴里的蜜饯吃掉,缓缓地问道,“南四郡还有什么事?”
洛凌君给穆绾庭穿好衣服,拉着她坐到窗边,“在修筑河堤的时候,有一截旧的河堤被冲开了。”
“有没有人受伤?”穆绾庭担心的问道。
洛凌君摇了摇头,“放心,没有人受伤,但是在河堤里发现了近百具尸骨。”
穆绾庭皱眉,“近百具?”
洛凌君面色难看的点了点头,“被埋在里面应该有些年头了,若不是这次决堤,应该很难发现。”
那些尸骨男女老少都有,看腐化程度,少说也被埋了近三十年了,若不是淮河决堤,那里的土质被冲的松动了,真的很难发现。
洛凌君没说的是,根据靖国公送过来的消息看,顾思德应该是知道那里埋着尸骨的,不然他卖了那么多河堤土,怎么这么巧竟然没有动那里。
“外公写信过来,是有什么打算?”穆绾庭皱眉问道。
靖国公见过的大风大浪比他们两个加起来还多,没道理这么点小事还写信回来专门跟他们说,按照靖国公的脾气,最多就是等他们回去的时候,轻描淡写的把发现尸骨的经过和最后的处理结果跟他们说一下。
这次专程写信过来,应该是遇到了不能解决的事情。
“尸骨刚被发现,还没开始清理的时候,就有几十户人家前来,要认领尸骨。”洛凌君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穆绾庭挑眉,“都腐化成一堆白骨了,怎么认领?”
洛凌君递给他一张纸条,“这是还在南四郡的兄弟们传回来的消息,和祖父说的相差无几,好像是这几十户都清楚的知道他们的亲属埋在哪里。”
穆绾庭接过纸条看了一遍,又拿出靖国公的信对比一下,“审过顾思德了吗?他怎么说?”
“不肯张嘴,咬死了自己到任的时候那河堤已经建造完成,自己不清楚。”洛凌君咬了咬牙,眼里闪过杀意,“这河堤是先帝在时建造的,那时候顾思德还没参加科举,理应与他无关,但是他肯定是知道河堤的秘密的。”
顾思德不是陵城本地人,他到陵城做城主,还不足十年,按理说不清楚这里的猫腻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他都快把河堤挖空了,都没动那一段河堤,要说他不知道里面的事情,穆绾庭和洛凌君是绝对不相信的。
“之前负责建造河堤的人是谁?”穆绾庭看向洛凌君,“现在是否还在朝中,是否已经身居高位?”
听穆绾庭提到这个,洛凌君突然眉头一跳,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左相大人。”
穆绾庭挑眉,左相这个人一身正气,先帝在位时考取了状元,随后便请旨外放了,在各州府都有任职,被调回云城之后,就做了天元帝的老师,那一年他才还不到不惑之年,如在朝中德高望重,百姓也对他赞不绝口。
回到云城之后,他受到先帝重用,基本上很少有机会再到地方上,唯一那次离开云城,便是督办淮河大堤修筑之事。
“顾思德不肯开口,刑部和大理寺便会从别的地方下手,很快就会查到左相身上。”穆绾庭眉头紧锁,她不忍心看着已经年过古稀的左相被人陷害,“事情过去三十年了,就算当时有证据能证明这事儿和左相无关,现在也不可能还有了。”
“而且这事儿如果真的是冲着左相来的,他们必然已经伪造好了对左相不利的证据。”穆绾庭的眉头越皱越紧,狠狠地咬着牙,恨不得现在就回云城,把秦王这个杂碎给撕了。
洛凌君伸手抚上她的眉心,笑着道,“别总是皱着眉了,像个小老太太一样。”
穆绾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才小老太太。”
洛凌君笑了笑收回手,“刑部和大理寺主事都是左相门生,这事儿若是不传的人尽皆知,刑部和大理石应该都能拖上一段时间,怕就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