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被南宫佳劝着到侧殿里休息,恰巧有小宫女从殿门口经过,小声的讨论洛蓉君的伤势,老夫人一听洛蓉君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急又气当场就昏了过去。
两个御医轮番救治,才终于把老夫人救醒了,但老夫人的腿却是动不了了,两个御医围着检查了许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能归结为急火攻心导致的身体暂时不听使唤,开了几幅舒肝平气的方子,先试试情况。
靖国公刚进宫就听说洛蓉君受辱老夫人也急昏头了,一路狂奔到寿康宫,来不及让人通报就跑了进来,刚好听到御医说老夫人的腿暂时没办法行动,神色慌张的跑到软榻前,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夫人的双腿。
伸着手想摸一摸老夫人的腿,又怕碰疼他,靖国公老泪纵横的看着发妻,“夫人,你的腿……”
老夫人看到靖国公,也哭得不行,“老爷,你快去看看蓉君……”
靖国公立刻转头看向旁边的御医,“陈院判,我那可怜的孙儿现在如何了?”
陈院判无奈的摇了摇头,“洛小姐被折磨的狠了,不许我等靠近,身上伤口只请贵妃娘娘帮忙清理了一番,上了药,现在只能保证情况不恶化,晚上若是发起烧来就麻烦了。”
靖国公如遭雷劈,转头对着贵妃娘娘叩拜,“老臣谢过娘娘重恩。”
“国公言重了,快快请起。”贵妃于心不忍,让南宫佳把靖国公扶起来,但南宫佳力气太小,根本扶不动他。
“夫人和孙女身受重伤,急需送回府中救治,还望陛下应允。”靖国公并未起身,又转头对着天元帝叩拜,“恕臣今日不能陪陛下议事了。”
天元帝宣召靖国公是为了镇南将军府半夜遇袭一事,如今看这情形,也没心情了,摆了摆手让人好生护送靖国公一家出宫。
洛蓉君被绣娘搀扶着走出来,看人的眼神都带着戒备,有人靠近她就害怕的要命,南宫飞守在不远处,眼里满是心疼。
靖国公亲自抱着老夫人,走出大殿之后,微微弯腰对着天元帝行礼后转身离开。
天元帝站在殿门口的台阶上看着靖国公一步一步往外走,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边溜走了,再也抓不住了,他下意识抬手想要抓住,却只有风吹过只缝,深秋的风已经有些凉了,吹在手上,让天元帝打了个哆嗦。
靖国公满脸悲戚的抱着发妻,步履蹒跚的往宫外走,身后跟着受了重刑走路有些跛脚的孙女儿,一路上有不少宫女太监停下来看他们,都被胡公公赶走了。
胡公公心疼的看着靖国公,又一次提醒道,“国公爷,这出宫的路还长着呢,您把老夫人放到轿辇上吧。”
出了寿康宫这轿辇就一直跟着,胡公公劝了几次,都没能劝动靖国公。
靖国公咬着牙不说话,脸上却满是泪水,老夫人靠在他的肩头,微微被子和眼睛,洛蓉君咬着牙跟在靖国公身后,旁边不远处是一路跟过来的南宫飞,一行人都表情隐忍,胡公公看了也不禁感到悲凉。
穆绾庭和洛凌君已经得到消息,知道靖国公已经带着老夫人和洛蓉君出宫,两人也赶紧带着双胞胎回了靖国公府。
靖国公府的马车在云城大街上缓缓行过,南宫飞不远不近的骑马跟在后面,不知是不是似有所感,路上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担忧的看着靖国公的马车缓缓行过,直到马车消失不见,才慢慢收回目光。
马车从侧门驶进靖国公府,南宫飞并未下马,也未跟着进去,就那样坐在马背上,目光空洞的看着国公府的侧门,直到天上突然下雨,南宫飞无意识的抬头看天,低声呢喃道,“变天了。”
“祖母,祖母。”穆绾庭坐在床边轻声叫了老夫人两声,手里端着一碗参汤。
老夫人睁开眼睛看了看穆绾庭,撑着身子要起来,穆绾庭连忙制止了她,“您刚哭闹了一场得好生养着。”
“蓉君如何了?”老夫人也没再挣扎着要起身,只是让人把枕头垫高了点,小声问道。
“祖母放心,派去的人手上都是有手艺的,看上去打的皮开肉绽,其实没伤到筋骨,养两天就好了。”穆绾庭垂了垂眼,敛去眼里的杀意,“寿康宫的那个奴才也已经料理了,祖母放心。”
老夫人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张了张嘴想问什么,最后却没问。
怎么能放心呢,洛蓉君陪着老夫人进了一趟宫,好好地进去,却是受了刑才出来的,哪怕事后查明了今日是无故蒙冤,这一身刑罚必然要落下一身伤疤,云城的好人家哪一个还敢娶她哟!
知道老夫人还是担心,穆绾庭舀了一勺参汤,凑到老夫人嘴边,“药泉谷的叶千裳亲自给配了药,涂在伤口上,保证不会留疤。”
听了这话,老夫人才算是放心一半了,张口把参汤喝了,“那就有劳他了。”
“祖母说这话,是在埋怨孙儿呢。”穆绾庭勉强扯出一个笑,又给老夫人喂了一勺参汤。
老夫人抬手拍了拍她的腿,笑着摇了摇头,她年纪大了,早上又闹了这一场,实在是没力气了,一碗参汤没喝完,老夫人就累得不行了。
“你祖母如何了?”靖国公坐在外间,脸色很难看。
穆绾庭脸色也不好,“暂时看不出什么问题,兄长府上的大夫也来看过了,也没看出什么大问题,只说是累得,晚上叶千裳到了之后再仔细瞧瞧。”
靖国公冷着脸点了点头,“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天塌了也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