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绾庭用那种不很在意的语气说出得此画者得天下的时候,洛蓉君的眼睛慢慢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穆绾庭,紧张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洛蓉君这么惊恐的表情,穆绾庭轻笑一声,洛蓉君回神,赶紧把一直抱着不肯撒手的画扔了出去,仿佛手里不是画,而是什么吃人的野兽。
“嫂子!您怎么不早说!”洛蓉君眉头皱的紧紧的,小心脏也怦怦直跳。
这幅画放在她这里也有好几天了,若是被有心人看去了,恐怕会给国公府招来祸患。
看她这么害怕的样子,穆绾庭也不忍心逗她了,笑着将画放在一旁,“骗你的,不过是一幅画而已,连落款和题跋都没有,不过是占了个暮尘老人亲笔画的名头,哪里就有这么厉害了。”
这幅画算是暮尘老人中期的作品,画技纯熟,布局大气,多多少少还有些不服输的傲气,与他现在随手涂抹的新画作不能比的,之所以这幅画会这么有名,全是因为画中另有天地。
洛蓉君将信将疑,她已经对穆绾的话不怎么相信了。
见状,穆绾庭也不多做解释,正好马车停了下来,穆绾庭拍了拍洛蓉君的胳膊,笑着道,“到了,拿着东西,准备下车了。”
看穆绾庭已经下车,洛蓉君只好极不情愿的拿着那幅画下车,但是她只敢两手捧着,却不敢像之前那样抱着了,穆绾庭一回头就看到她这个拘谨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南宫飞已经等在门口,看到两人下马车,赶紧迎了上来,看到洛蓉君脸上带着面纱,不禁担忧的问道,“蓉君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洛蓉君被问得懵了一下,原本准备福身行礼的,现在是行礼也不是,回话也不是,两人就这样愣在原地,穆绾庭在一旁抿嘴偷笑,越过两人对着项伯使了个眼色,项伯会意,立刻带着东西随穆绾庭先进去了。
等两人回神,发现穆绾庭都快自己进门了,两人闹了个脸红,赶紧跟了上去。
“这是什么?沉不沉,我帮你拿吧。”南宫遥没话找话。
洛蓉君刚知道这画的“特殊意义”不知道能不能现在就给南宫飞,遂摇了摇头没给他。
穆绾庭走在前面听到两人的互动,憋笑憋得难受。
王妃看到穆绾庭和洛蓉君开心的不得了,非要带着两人到后院看她养的那两株白菊,被禹王拦住了,说是有要事要和穆绾庭商议。
“早就听说王妃养了两株顶好的瑶台玉凤,不知蓉君有没有这个荣幸远远地看上一眼。”看到王妃眼里的失望,洛蓉君鬼使神差的开口道。
王妃一听,立刻双眼放光,拉着洛蓉君就要往后院走,南宫飞眼疾手快,将洛蓉君手里的画接过来,等王妃走远了才悄声问道,“雪夜江山图?”
穆绾庭点点头,兄妹二人随着禹王往书房走,一路上南宫飞心痒痒的想要打开来看看,却又怕在外面不小心将画弄坏了,忍了一路忍得辛苦极了。
禹王书房里早就摆了一个巨大的书案,南宫飞小心的将画放在上面,慢慢展开,一副恢弘大气的水墨画便展现在几人面前。
高山之巅直入云霄,其后丘陵连绵,崇山峻岭,远景烟波浩渺,层峦起伏,江面有一叶扁舟,山间有瀑布高悬,越过重峦叠嶂便见幽深宅院,与山脚下的幽静村落遥遥相望。
自然美景鬼斧神工跃然纸上,只是这一切都被埋在深深的积雪中,夜色之下还有鹅毛大雪悄然落下,整幅图中似乎除了飘雪,再无旁的可移动的物体,就连飞瀑都被冻结在半山腰,村落深宅之中更是无半点火光。
“不愧是暮尘老人亲手所画,果然出神入化。”画卷一展开,南宫飞就迫不及待的感叹了一句。
穆绾庭撇了撇嘴,“看清楚了吗就闭眼吹。”
南宫飞抽空冲着她翻了个白眼,哼道,“你这个只会打打杀杀的,知道什么!”
穆绾庭轻哼一声,坐到旁边喝茶去了,禹王看了一会儿也走过来,坐到穆绾庭身边。
“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禹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轻声问道。
禹王是为数不多知道暮尘老人和穆绾庭关系的人,那天听说穆绾庭要将雪夜江山图送给南宫飞的时候就已经很震惊了,今日看到穆绾庭亲自将画送过来,心中的疑虑更甚。
穆绾庭将茶杯放下,“祖父应该跟您说过南宫煜和太后的事了吧。”
随着寿康宫密室里尸体身份的一步步揭开,太后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浮出水面,之所以还没定罪,不过是碍于她太后的身份不好发落,但少数知情人早就猜到结果了。
“那日国公已经与我详说了。”禹王点点头,那日在城西的山上,靖国公已经将事情都告诉禹王了,“今日郡主让人送来的供词我也看了。”
这两天玄奇连夜审问寿康宫的宫女太监,问出不少东西,只是太后和崔明现在还没有开口,玄奇没对太后动刑,但崔明那边张嘴是早晚的事情。
有了崔明的口供,对太后定罪是迟早的事情。
“陛下和几位皇子被太后算计,现在已然不适合继承大统,若是不想看着北辰江山毁于一旦,王爷还是要承担起这份责任来。”穆绾庭说的轻描淡写,仿佛不是在和禹王商议皇权更替,而是在商议要不要换掉禹王府的小管事。
禹王皱眉,“你说太后算计了皇兄和几位皇子,是怎么回事?”
穆绾庭将天元帝身上被种了蛊虫虫卵的事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