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很小的时候,穆绾庭对生辰的理解就是血色满天,三岁时候因为她的生辰,宫中死了太多人。
七岁生辰那日,大祭司府火光冲天,死伤无数。
过几日就是她的十八岁生辰了,若是南宫煜想用她的命格做文章,肯定会在那天发动兵变,到时候不管他成功与否,都能把穆绾庭拖进十八层地狱。
穆绾庭的眼睛微微眯了眯,“该来的躲不掉,那就看谁技高一筹吧。”
“我让人时刻注意各地大营士兵动向,在城门口再加设两层核查。”穆绾庭想到的,洛凌君自然也想到了,而且他比穆绾庭还更先想到。
穆绾庭摇了摇头,“在城门口增加排查,会引起百姓恐慌,密切关注各地大营调动已经足够了。”
云城进进出出每天好几万人,若是加强排查,不仅是会引起百姓恐慌,也会对云城进出产生困扰,况且云城权贵众多,这样只会把国公府更快推上风口浪尖。
“南宫煜这是阳谋。”琴清笑着看向洛凌君,“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告诉你,国公府若是过分防备就会得罪云城权贵,若是放松警惕他就能钻空子让他的军队进云城。”
南宫煜的人进了云城,就如泥牛入海,若非兵变再也不可能找到。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提前想想,他如果要兵变,人会藏在哪里?”南宫飞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大口,说话都说不清楚,“宫里还是宫外,城里还是城外。”
洛凌君用手指沾水在桌子上画了个方框,沉声道,“好比这是皇宫,南门防守严密东门路途稍远可以不做考虑,西门由禁军把守,北门相对薄弱,这两处宫门最是容易受到攻击。”
南门是正门,门外数百人站岗巡查是常态,门内的藏兵洞内少说有两万禁军,南宫煜调集的那些虾兵蟹将,恐怕连城门都进不去。
东门路远,那边也没有可以掩藏的建筑和地势,南宫煜想要逼宫,从那边走更容易暴露。
北门靠近后宫,门外靠山靠水,易守难攻,距离天元帝的寝殿也相对较远,想一路攻打过去十分不易,若南宫煜有意逼宫自然不会选择此处。
西门由禁军把守,属于洛凌君或者说是靖国公府负责,若是能从这里攻进去,就算不成功,也能诬陷是洛凌君甚至靖国公与自己合谋。
甚至能把自己说成是被国公府胁迫逼宫,毕竟国公府有个从生下来就注定要祸乱天下的穆绾庭。
“再往外是内城区,这里是勋贵官员聚集的地方,道路宽阔,但能藏人的地方不多。”洛凌君说着,又沾水在先前的方框外面画了个大一点的方框,“一般在这里居住的勋贵官员家中多有护卫,若是发现有陌生人驻足逗留,多半会警戒。”
说着,洛凌君在第二个方框外面又画了个方框,指着西北东三个方向道,“这里住着城中富户,倒是可以藏人,但这里住的多是商人,趋利避害是本能,若在这里藏人,有被举报的风险。”
“这里呢?”南宫飞指着南边的位置,疑惑的问道。
“这里是城南校场。”穆绾庭用衣袖将南边那条线擦掉,又在第二个方框外花了一个更大的方框,“城南校场和外城区没有界限,附近寻常百姓居多,地形也比较复杂,几万人扔进去根本不显眼。”
城南校场被废弃之后,慢慢的就有百姓往这边搬,已经逐渐形成居民区,这里住的百姓多是贫苦之人,环境复杂,很容易藏匿身形。
这也是上次陆志远选择那里动手的原因。
“说到城南校场,有件事情我想你们应该还不知道。”南宫遥看向洛凌君和穆绾庭,“安阳姑姑日前在公主府收拾旧书的时候,发现了陆志远和太子的书信往来,详细的讨论了城南校场的一应安排。”
穆绾庭皱眉,怪不得当初陆志远谋逆一案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最后惩治的人除了陆家人,竟很少有人受到牵连,想来是南宫煜费了不少力气。
“这真是个意外收获。”穆绾庭冷着脸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南宫遥,“长公主何时出城?”
太后寿辰之前,长公主带着陆瑾回来,依旧住在长公主府,依旧深入简出不外出应酬,太后寿辰之后穆绾庭以为她要回去了,下面的人却说还能看到长公主府还有人进进出出,穆绾庭这才知道长公主并未出城。
南宫遥不太确定,“姑姑回城是为了参加太后寿辰,结束之后是准备回去的,但后来听说你的生辰也快到了,便决定再逗留数日。”
穆绾庭皱了皱眉,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和长公主的关系这么好了?更何况长公主丧夫丧子都是她造成的,她怎么可能特地留下来给自己过生辰。
“这段时间都有谁去见过长公主?”穆绾庭看向鹤源。
穆绾庭突然觉得她好像一直都忽视了这个长公主。
鹤源也不知道,“我立刻让人去查。”
下午,所有人都离开了,穆绾庭坐在房间里,一脸凝重,洛凌君坐到她身边,笑着问她怎么不高兴。
“总感觉最近要有大事发生,但是我却分析不出来要发生什么。”穆绾庭转头看向洛凌君,脸上写满无力,“感觉这药影响了我的脑子。”
当初为了麻痹南宫煜,穆绾庭和洛凌君商量用药假孕,叶千裳曾跟他们说,这个药除了孕期反应,还会有一些难以预料的中毒反应,这个反应因人而异。
现在穆绾庭严重怀疑吃了这个药,她脑子不好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