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遥疑惑的看向穆绾庭,“什么客人这么有排面,还得他亲自出去接?”
北辰人设宴,一般是由下面人接待,待时间差不多了,众人入席,主人家才出面,这会儿还没到开席时间,洛凌君便着急忙慌的往前面去,想来是有贵客上门。
“倒不是什么有排面的人。”穆绾庭将棋子扔回棋盅,端起一杯茶,笑了笑,“西边来的。”
南宫佳挑眉,“哪个西边?”
穆绾庭慢慢喝茶,脸上的笑意敛了,却并没有回话。
而此时前厅,所有人宾客都进了正厅准备开宴,只在院子里留了八口朱红的大箱子,箱子外缠着粗重的锁链,牢牢锁住,情景十分诡异。
“主子,王爷,我刚才去看过了,那些箱子陷进青砖至少两指。”玄奇几个跳跃,来到穆绾庭和南宫佳面前,也不行礼,直接席地坐在两人脚边,“我试着想要将箱子抬起,十分费力。”
云城出产的青砖质地坚硬,不易磨损,云城的达官显贵多用青砖铺设地面,青砖之下还有巨木和石块,填土之后夯实,这样铺设的地面十分扎实沉稳,轻易不能损坏。
然而这几口箱子能将青砖地面压的陷下去至少两指,说明那箱子里装的东西极重,或者放下箱子的时候用了暗劲,生生将箱子打进了青砖里。
“箱子并不算大,里面就算是放满了玄铁也不可能这么重。”穆绾庭沉吟片刻,看向玄奇,“若是你,能办到吗?”
“我不行。”玄奇如实回答,“光是那箱子本身的重量,我就很吃力了,根本没办法再留力将那么重的箱子打进青砖。”
穆绾庭和南宫佳对视一眼,“兄长怎么看?”
“嵊国、陈国、宋国,就连许久未曾踏出疆土一步的西羌都出现了,带着同样的东西,又有同样的身手。”南宫佳语速很慢,缓缓的开口,“这如果是个阴谋,那就太明显了。”
穆绾庭点点头,“我也是这种感觉。”
“主子,要不要让人去前面盯着点?”红衣凑过来低声问到。
穆绾庭点了点头,“前厅开宴了吗?”
红衣算了算南宫遥离开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穆绾庭摆摆手,示意玄奇再去前面看看,玄奇站起身,往怀里装了几块点心,脚尖一点飞身而去。
前厅已经按照身份不同,设置了席位,洛凌君是主人自然坐在主位,左边是洛凌君的朋友和军中同僚,右边则是其他四国的人。
门外高声唱和,“晋王殿下到。”
众人纷纷起身迎接晋王。
南宫遥踏步走进正厅,不着痕迹的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径直朝着左边上首那个空位走去。
“有些事情耽搁了,仲黎莫怪。”南宫遥说着,不等有人招呼便坐了下去。
洛凌君皱了皱眉,很快舒展开,在场各位都是人精,看这情形,不免有所猜测。
“听说晋王和世子在荷城闹了异常,生了嫌隙,看来传言非虚。”
“世子和晋王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交情,怎么可能是闹一场就能生了嫌隙的。”
“可不就是因为战场上那点军功。”
“我也听说了,听说当年明明是世子功劳更大,却是五皇子封王,而世子仅得了个二等将军的头衔,这里面说不得是有些事情的。”
“……”
听着厅里的交谈声,洛凌君不着痕迹的和南宫遥对视一眼,正当他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一声唱和,“凉泗鹤源公子到——”
这下洛凌君是真的眉头紧锁了,皱眉看着门口,不知道这个时候鹤源来做什么。
鹤源看似穿着随意,其实内有玄机,一身墨绿长衫,样式与云城公子穿的大有不同,料子却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的华贵,头发简单的打理了一下,用一顶青白玉头冠束起。
见鹤源走进来,洛凌君走下主位,亲自迎到正厅门口,笑着道,“不知二皇子过来,有失远迎。”
鹤源冷漠的看着洛凌君,“世子无需多礼,本座只是替公主来送个东西。”
洛凌君与鹤源对视,用眼神询问,想知道穆绾庭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他眼镜都要抽筋了,鹤源却像没事人一样,根本不理会他。
鹤源往后摆了摆手,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绣娘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比巴掌略大的方形盒子。
玄奇几个跳跃,便从前厅来到后院,也不行礼,盘腿坐在两人脚边,伸手抓了一把蚕豆一边嗑一边把前厅的事情说了一下。
“你让鹤源带了何物过来?”南宫佳疑惑的看向穆绾庭。
穆绾庭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笑着道,“兄长觉得那四国今天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杀人。”南宫佳想也没想。
穆绾庭摇摇头,“他们真正想杀的是我,今日我未出现,他们必不会对仲黎动手。”
既然有西羌人在场,他们自然知道洛凌君和南宫遥的厉害,凭他们这点人手,根本不能奈何这二人。
南宫佳不解,“那他们想来做什么?”
“他们是来试探我的态度。”
“如今和亲在即,再来查探你的态度有什么意义。”
如今两国对于和亲的细节以及和亲之后两国通商之事已经谈的差不多,这事儿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这些人又出来动作,无非是看中穆绾庭身份特殊,只要她想,大婚那天当众宣布解除婚约,都不敢有人有异议。
“他们也不是一开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