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娘见他已是冒汗了,笑得风轻云淡又自在:“你这孩子也是的,不就是被老娘看上你手里的娃娃了么?你跑什么跑啊?老娘看上的孩子,那是有福气!要是抱不到手里,老娘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你若不信,就再跑啊?”
假乔峰暗叫倒霉,心说:我惹上谁不好,怎么偏偏惹上了这号女煞神?早知道刚刚连着小崽子一起摔死不就结了嘛!
这倒是他相得美了!乐儿的功夫,抓人是抓不住的,不过抓在别人身上不掉下来的本事还是有的。小家伙恨急了,力气当真不小。初时是假乔峰想甩他,却甩不脱;如今假乔峰还是有些怵这叶二娘的,也不知她所说是真是假,索性拿住乐儿,再观望情形。
叶二娘嘴上说的轻巧,心里却是急得发慌。这四五年来,她是眼睁睁看着乐儿从个小小婴孩慢慢长大的,对他寄予了深切的热情与母爱。对这孩子,她是疼到骨子里去。所谓关心则乱,她状似无意中瞄去一眼,查看乐儿此时是否安好。那假乔峰也当真心思了得,就这一个眼神,已是让他疑了三分。假乔峰呵呵一笑:
“在下与尊驾素不相识,跟着娃娃也没什么瓜葛。尊驾莫要再跟,在下到了山脚有人家处,自会放了这小子。”
乐儿在这一路上,早就撕扯的这假乔峰衣襟大开,也挨了这厮几巴掌,老实了一会儿。此时听了他们这番话,生怕干娘放过这个坏人,不由着急大喊:
“干娘别放了这个坏蛋!他打死了乔公公、乔婆婆!”
假萧峰一听这话,乐了:“这小子果然福气,竟能得您青眼、拜了干娘。那在下只得借小公子护身,劳他陪某到山下一走。尊驾且留步,免得在下胆小,一不留神,掐断了他的小细胳膊、小细腿的。尊驾也不必过于忧心,某素来守信。若是能安然离开,定不为难他个孩子。”说完,一边偷眼觑着叶二娘,一边携着乐儿往山下去。
叶二娘听了这话,好似被气住了,素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由着他打身旁经过。但叶二娘是什么人啊?那曾经也是“无恶不作”啊,又岂会信他?就在他二人错身之际,叶二娘猛然发难,快招急攻。
因乐儿尚在那人怀里,叶二娘也不敢出猛招,生怕孩子被她内力波及而受伤。故而只能已快招制人,使他应付不及,再寻隙将其制服。
乐儿此时已是明白他刚刚说错了话,一边后悔不迭,一边被这番缠斗唬得紧紧抓住那个坏人。小孩子好奇心重,渐渐的,也就不那么怕了。于是乐儿看出,这坏人有意利用他来挟制干娘:只要那坏人侧侧身,将自己送到干娘掌下,干娘就不得不变招;干娘本欲以“快”来克制他,却因为自己而换招,自然就慢了下来;干娘是女人,力气总没男人的大,这么下去,怕是要吃亏。
乐儿想明白这个关节,便趁那假乔峰不备,快手快脚的在他身上挠爬起来。那假乔峰被他吓了一跳,又气又急,一面防着这“臭孩子”,一面又要提防叶二娘。每次死死扣住乐儿,不到几招功夫,他一个闪神,这小子就又不老实!恨的他真想掐死这小兔崽子!却是抽不出手来。
叶二娘见乐儿这样,又气又急,又是怕,又是好笑。一边担心他受伤,一边又自豪这孩子此时竟还知道变着法的帮她,倒也整得那个混蛋有够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