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的时候,林鸿博一路小跑,跌跌撞撞地“砰砰”两声一把推开了宿舍门,两手支撑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佝偻着腰只一个劲想说话,还没吐半个字却不断“咳咳”地呛起来。
大伙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宿舍门口,看到林鸿博这个十万火急的模样,心眼里的疑问号就像千万个不断漂浮升空的泡泡。
黎尚荣没好话直接损道:“鸟人博,啥事慌里慌张的,女朋友跟人跑路了,话都说不出来了!”
“就是呀,傻博,究竟是啥事情,弄成这副德性。”黄国安也毫不客气地加了一把火。
“他妈的鸟人安,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给传染的,你还记得你上次从中山新家回校在公交车上被骗钱的事吗?”林鸿博重重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一边给自己顺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陈香澜和杨文霞刚刚在学校外面也被骗了300元,她们现在哭成个泪人似的!”
李经纬心里一沉,心想广州的骗子怎么这么多,而且这么可恨,骗来骗去骗的都是自己班上的同学。
“傻博,她们才300元,我那可是500元,这怎么能比。”黄国安没有赞成林鸿博的说法,不满地说,“再说了,她们的事怎么就扯到我的头上来了,她们被骗是因为她们笨,比我还笨。”
“安哥,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你被骗不愿意,她们被骗肯定更加不愿意。”彭德海虽然着急,但他并不愿意袒露心迹,不是有啥说啥,而是糅合两头不偏不倚地说,“你不笨,她们也不笨,主要是骗子太过精明,太过犯贱。”
“鸟人安,你一个大男人来的,能不能给点同情心!你的500元对你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而300块对于她们女生来说,那可是一块心头肉,比你的贵重成千倍。”黎尚荣心直口快,先是夸张,后是实话实说,“他妈的,没同情心也就罢了,还咒人家笨,你就不能好好地关心一下我们班的女同学,尤其是你的那个什么杨文霞。你好好想一下,当初你被骗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黄国安倔强地还嘴道:“恶心荣,什么我的?你有没有搞错,我们只不过是有个共同爱好而已,你不要想多了,我们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龟蛋鸟人,你们都别吵,我还没讲完呢。”林鸿博看着大伙你一句我一句,赶忙制止道,“荣哥,班长叫你和小胖赶紧过去帮忙劝一下,她们现在伤心得要死!”
“就我和小胖,你不用去吗?”黎尚荣纳闷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她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哦,不好意思。说得太快都忘记告诉你她们在那里了,她们就在实验楼前的草坪那里。”林鸿博补充道,“我陪我女朋友从操场散步回来路过时看到的,班长让我叫你们快点过去。我跟她们不熟,你和小胖过去就行,班长专门指定你们两个的。”
“那好吧。”黎尚荣顺搭上一件上衣,就到隔壁宿舍叫上严顺舟一起过去了。
天已经拉上了帷幕,校园四处的灯光依次亮了起来。
远远的,黎尚荣就看到实验楼前的台阶上坐着几个人,黑乎乎的,看不清到底是谁。待他慢慢挪步走近细看,才发现从左到右依次坐着黄梓绮、陈香澜、杨文霞和林东婷她们四个,陈香澜是涕泪连连,杨文霞泪痕成行,两人眼睛通红带微肿,好像半生半熟的番茄。她们刚才是坐在草地上的,夜幕降临后蚊虫多了,班长才建议坐到这门前的青石台阶上。
“啊,你们真会选地方。实验楼晚上人影都没一个,黑灯瞎火的,坐在这里就算是嚎啕大哭一场也没有人知道。”黎尚荣一屁股坐在了黄梓绮的右边,他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劝她们的,原意是想开导她们,不料开口说的却是不解人意的风凉话。
陈香澜本来看到黎尚荣过来了,打从心坎里高兴,却不料想他刚一见面就说出这么不解风情的一番话,心里霎时“飞流直下三千尺”,整个人又跌进了失意的谷底。想着自己上周六在白云山上崴了脚都还没完全好,现在又被骗了钱,感觉霉运连连,心里自然是堵得慌。再想想今天上午英语课间让黎尚荣连请她吃根雪糕时的那种态度,每每想到这里,多重不愉快相互交织,压得陈香澜好难受,她忍不住头一沉,又靠在了黄梓绮的左肩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看你,没过来人都还是好好的,过来之后反而坏了事,本想着让你过来帮着劝人的,来了后倒成了惹人精。”黄梓绮埋怨道。
黎尚荣也觉得是自己失言,连忙改口轻声细语地道歉:“不好意思,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对呀,这个鸟人脑袋就一根筋,实话好说不好听。”严顺舟从后面一路追上来,跑得有气出没气入的说道,“鸟人,一起过来的,走着走着就追不上了,跑那么快干嘛。”
林东婷没好气地批评说:“小胖,你要减肥了。一身圆滚滚的肉,怎么跑得快,滚起来可能还快一点!”
想不到林东婷这么一说,陈香澜和杨文霞瞬间破涕为笑,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而,这只不过是昙花一现,三秒钟过后她们又沉静了下来,泪挂腮边。
尽管如此,黄梓绮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她俩的情绪比刚才好了很多,便乘胜追击地调侃严顺舟道:“小胖,还不快滚过来,不减肥也没关系,肉嘟嘟的也不是没有用武之处,给我们垫着坐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