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彤:“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挺失败的,活了这么些年,自认为真心相待的人,没几个会在我有困难的时候无条件帮助我。我理解,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大部分都是利益牵扯,人家不帮或是有保留的帮都是正常的。但是安周,一个当红西点设计师莫名其妙成了我的私家侦探,我又忽然觉得自己挺幸运的,再没几个也至少还有一个人会站在我这边。”
隔天苏彤爸妈转醒后便是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哀声,很闹心,但也是件好事。
医生:“能叫唤说明能量开始恢复了。但是这三天还是要注意,有任何感觉都要和我们说。不过,亲闺女在这边,总归能照看的好些,二老情绪上可以放松。”
医生和麻醉师检查完后,苏彤千恩万谢地送走他们。很快,大姨妈便带着苏琳菲来了。
苏彤爸伤的腰腿,苏彤妈伤的是头颈,对于他们两这个年纪的人来说都是随时致命的伤。但是两人听到苏琳菲的声音还是使劲转动眼珠子,见人没事口齿不清地说了几句,最后松了口气又开始闭目养神。
母女俩今日来,一是想宽慰宽慰苏彤爸妈,缓解一下他们精神上的紧张焦虑;二是把车祸处理后续说一说,也就是肇事司机身亡的事情讲一讲。
姨妈一边骂对方不负责任,一边又同情他的遗孀孩子,言语间提起他们家条件比较差,也没有买保险,交强险最多赔付20万,但对于三伤一废地苏家来说是不够的。
肇事放赔不出来,姨妈又开始打听苏彤爸妈有没有买过交通意外险,言语间又提及苏琳菲没有这种保险,掐指一算她收不到多少赔偿。
苏琳菲大概还没告诉姨妈这桩事故除了赔偿问题还有更严重的问题。现在听到她为肇事司机家属求情,又想到昨天苏彤的话,颇为尴尬,赶紧打断:“妈,这种事有规定的流程,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您别瞎参合了。”
可惜,姨妈不领情:“我怎么是瞎掺和呢!要是对方条件尚可,我也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现在他们赔不出钱,那我们自己人总归要商量看看怎么办的呀!”
这时,不等苏琳菲开口,苏彤先道:“姨妈,你对那家人的情况已经了解清楚了?”
姨妈:“是呀,昨天那个肇事司机的老婆来找我们,又哭又磕头的,说自己家条件怎么怎么不好,孩子还刚上大专,家里顶梁柱又塌了什么的。我本来也是气,但是人家母子毕竟无辜,看着怪可怜的。”
苏彤:“所以姨妈的意思剩余的赔偿就算了?”
姨妈:“也不是算了,就是我怕这医疗费以外各种损失都加上去,人家怕是要被逼死。”
苏彤:“所以现在对方愿意赔多少说了吗?”
姨妈:“一两万吧。”
苏彤听言哦了一声没有再接话,转身就去看她爸妈的点滴袋,然后按铃叫护士换药。
这个气氛和昨天违常冷静的苏彤一模一样,苏琳菲警觉地感知到了。于是道:“妈,赔多少,怎么赔,都是有相关规定的。不是我们说多少就多少,也不是他们说多少就多少。您这单方面和别人定额私聊是怎么回事?”
过了这些年苏琳菲的思路总算是清晰了,一语说到了重点。
然而,姨妈却还不明白:“什么叫单方面定额?我这不是来和彤彤商量吗?”
这话一出,苏琳菲直接翻了个白眼,刚想严厉指正,却再次被苏彤抢先:“姨妈,这些事您不用太操心,我们就走正常法律程序。我们不会讹他们一份钱,但该赔的还是要赔,就算真的很少,只够菲菲一个人医疗费报销,我们也认。”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哎,算了算了,报销的事情等赔偿确定了再说吧。你折腾一晚上你们也累了,我带了点吃的过来……”姨妈似乎对苏彤最后一句话有些微词,但她的表情和迅速结束这个话题的举动却让苏彤不得不相信,她要的就是苏彤这句话。
姨妈在苏彤这边呆了一个小时后便和扶着苏琳菲先回家休息去了,约好了下午再来
苏彤坐在空荡荡的病房里,看着自己爸妈虚弱地躺着,回想从昨夜到刚才所有的一切,心里很不舒服。
姨妈一家对苏彤爸妈伤势的担忧和对赔偿金的算计,肇事司机遗孀的穷苦现状和酿成车祸的根本原因,还有之后她的工作安排和顾家安排,她若是攻便是损害了别人的利益,她若是退又是不甘憋屈,真是进退两难,浑身不畅。
待到了中午,苏彤忽然收到安周的电话,说是要给她莱送饭。苏彤睁眼陪了一夜胃口不好,不过看到安周饭盒里的番茄鸡蛋面疙瘩,闻到汤面上飘着的青菜香,忽然又有了胃口。
两人坐在走廊一个吃,一个汇报自己对这桩事的调查进度。
别说,安周的效率真的很高,才过了**个小时,安周就把肇事司机全家的老底都摸清楚了。
肇事司机家庭经济条件确实堪忧,夫妻两早年下岗,后来两人一起跑夜班货车赞了点钱,谁想没几年他老婆被查出来心脏问题,天天吃药不说,许多中高强度的工作都不能做也没人敢应聘。
所以他们家的经济开销确实是靠肇事司机一人承担。
苏彤:“如果是这样,这人应该很惜命才对。加上他儿子今年上了大专,日子应该要开始好转了才对。”
安周点头:“我托人查了他五年的交通记录,结果没有任何违规记录,也没有任何事故记录,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