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诡异的是,这家低调到连老板夫妻都不知道的同行,给他们家写评论和软文的用户,七成都说了一些很阴阳怪气的话。苏彤总结了一下,大致就是:吃寿司还是要吃纯血统。一切为了迎合口味地本土化而非带领食客体味差异的改良都失去了寿司的灵魂,只有铜臭。
这么一看,怎么感觉好像......为了证实自己不是想多了,苏彤翻阅了那个给差评的用户的主页,以及他的点赞记录,还真发现他一早关注了这家低调小店,且一直在抽他们店的活动。
其中关系不言而喻。
老板:“可是,我们无凭无据,也没法解释啊。算了,不管他了。知道没人因为我们吃坏肚子也就安心了。坚持我们自己的寿司精神就好。哎......”
那时的苏彤,二十六七。过了青春幻想的年纪,可又没到成熟豁达的心态,正是斤斤计较又要强装宽容的时候。老板夫妻这句话,听得她有些伤感,可又是一种激励。
然而,之后几个月,因为一些食品安全事件的爆发,一直采用本地食材的寿司店受到波及。差评,不,应该说是恶评越来越多,踩一捧一的趋势也越来越明显。
吃瓜群众大约是看的起劲,可是老板夫妻两却很焦虑。人一焦虑,就很难做出好吃的东西;东西不好吃差评便会越来越多,越来越真诚;差评多了生意就淡了,生意淡了人便更加焦虑。最后夫妻两承受不住压力,把店卖给了一家专营日料的餐饮公司运营。
苏彤和红的人都为他们感到惋惜,当然也为那家假低调真低俗的店而感到恶心。
不过天道好轮回,低调店后来因为价格太高,生意太过清淡而消失了。苏彤他们经过遗址时,还会背后议论,说:他们是活该。大家开店都不容易,有这个精力和钱不去干点正事,反而去伤害同类。真是活该!
然而现实远比苏彤想到还要恶心。
有一次她和安周以及陈觉霖参加一个亚洲甜品技艺比赛时,偶遇陈觉霖的一个旅日友人。闲聊间,他们得知那家低调店的幕后公司并不是日本公司,是国内公司找了几个日本人合资的。而这家国内公司就是买下老板夫妻店的那家餐饮公司。
这消息,听得苏彤感觉自己嘴里进了一只苍蝇。
回去路上,苏彤胸闷的紧:何必呢?为了便宜收一家店把人家打击成那样?
最后还是陈觉霖一语道破:“他们要收的不是店,是渠道。”
苏彤不解。
陈觉霖:“就是他们的海鲜食材渠道。你知道的,之所以没几个人敢说自己都是本地食材,一是为了装高大上抬高价格,二是他们确实不确定本地食材的安全。他们夫妻两能靠本地食材经营那么久而且生意很好,一定有自己专属的进货渠道。“
苏彤:“可是,两个人都能做好的渠道,他们大公司不行吗?要靠收购别人来获取这条渠道?”
陈觉霖:“水产原材料和我们的面粉白糖不一样。它的量有限,而且还有季节时间的限制。先不说大公司为了盈利不一定愿意花那么长时间去寻找,去一个个敲定;单就他们的需求量,一些水产商就根本没办法供货。反而是私人店这种需求量小的订单,他们更喜欢。而且,之前老板和老板娘不是说过吗?有几家鱼市的老板给他们的东西是独家供货的,也就是说不会卖给别人,包括有钱有人的大公司。”
苏彤:“可他们现在获得渠道又如何?人家供货还是跟不上啊?”
陈觉霖:“渠道是可以拓展的,只要付得起钱。这就是资本的力量,资本,你金融系毕业,应该懂的。“
苏彤:......
这件事,给苏彤留下了一个深刻的记忆。他们没人去告诉老板夫妻收购他们的人和抹黑他们的人是同一批,以免老夫妻留下什么阴影遗憾。可这份阴影却留在了苏彤的心里:什么算了,什么坚持,什么初心,没了店,谁管你的初心?
苏彤:“默书,我相信我的店很值钱,值钱到他不惜拿开一家分子料理的钱来收我的红。况且,他的主业在aa不在分子料理。这一声倪老板,也有可能是他的伪装。等尘埃落定,把疯子实验室的店门一关,谁还记得他曾黑过已经开成连锁店的红?而且,谁还记得,这家店曾经的老板是我?”
沈默书:......
沈墨旖:“哥,小彤姐什么意思啊?”
沈默书:“倪老板为了买下她的店,故意开了一家分子料理。”
沈墨旖:“哈?哇塞!小彤姐这么厉害!哥,唔!!!!”
沈默书:“不管对方想什么主意,你现在都处在明处,躲不了。所以你就打算强推你姐姐的线下项目?”
苏彤嗯了一声:“差异竞争,零售店想要在发展成熟的市场做差异性竞争真的很难杀出一条强悍的血路。我觉得现阶段我不能再靠翻新外表和人拼了。所以......我想做定制,私人课程定制。”
就像花店有花艺课程,西点店也可以做西点课程。老师就是在职西点师,教室就是正儿八经的西点店。你可以一个人享受学习,也可以拖家带口,总之自产自销乐趣永不磨灭。关键是,这种课程远比报一个专门的烘焙教室便宜。
沈默书那头沉默一会儿,问道:“苏彤,我问你。当初你提议你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