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拉图等待着。当他确定不会等到回答后,便又试了一次。
凯瑟拉,深渊的主宰者,我以卡兰琳之星半神的名义请求您的赏光。我呼唤你——
泽拉图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意识到有人出现了。泽拉图向右边转过头去,看到一个似乎是他同类的瘦弱女子,尽管四周并没有风,她身上的那件半透明长袍仍然在飘动着。
袍子上的风帽将她头部完全包裹,只露出脸来。那是一张美丽而又平静的脸,唯一不太和谐的东西就是那双眼睛——更确切地说,是遮住它们的眼皮。
她长相跟人族差不多,但她那头亮绿色的头发却很特别——这种绿色比真正的人类还要来得醒目——还有她的皮肤,衣服……所有的东西都是同一种绿色。
毫无疑问这就是凯瑟拉。
“我已经来了,”她紧闭着双眼回答得安静而坚定:“希望你别再叫唤了,你的意识就像连绵不断的击鼓声,回荡在我的脑海中。”
泽拉图想要下跪:“夫人——”
她挥了挥纤细的手说:“我不需要用这种姿势来恭维。你呼唤我,我也来了,说完话然后就走。”
泽拉图依旧沉浸在成功的惊喜中:凯瑟拉用另一种形态站在这里。泽拉图始终无法相信,她竟然愿意屈尊做出回应:“请见谅,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扰您了——”
“但你已经打扰我了。”
“我和一头叫克拉苏斯的原始虫族一同来到这里,他非常了解您。”
“原始虫族的第一位虫神,呵呵,他的后代可强大于他太多了,虽然目前无法信任他,但他的名字我知道。他怎么了?”
“他有话跟泽格虫族的女皇说,却不能通过笼罩这块区域的那道屏障。”
泽拉图说话时,不得不打起十分的精神紧盯着这头看似人形的深渊虫子。凯瑟拉身上总是闪着光。不断地忽隐忽现,对泽拉图来说,她就像是虚幻的人物一样。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可以看到眼皮之下的眼球在不停地移动。泽拉图肯定她能看见东西,而对她如何能看见也非常好奇。
“我们之所以设置这道屏障是因为我们正在实施一个需要繁复工作的计划。”凯瑟拉说道,“等到时机成熟后,我们会说出我们做了什么的……原始虫族的虫神陈风是这么说的。”
很显然,强大如凯瑟拉的深渊虫皇,也必须听从陈风的命令,这更让泽拉图仿佛看到了原始虫族的险恶用心。
“但是克拉苏斯必须进去——”
“他不能进去。我不想再谈这件事了,就这些吗?”
泽拉图反复思考着克拉苏斯的话,说:“那么,如果他能通过您与凯丽交谈的话……”
凯瑟拉放声大笑,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使泽拉图吃惊不小。“你这个大胆的凡人!竟然想让我在这个紧要关头变成你们的传话筒打断女皇的思路!不会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
“我以我的卡兰琳半神的名义发誓,我只要求这些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是不会提出这种要求的。”
当他提到半神的名字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凯瑟拉的形象突然变得特别模糊,而她眼皮之下的眼球似乎也在往下看。这虽然只是她一瞬间的反应。但却十分明显。
“别再惹我生气了,回到你同伴那儿去,星灵族。然后——”
“求您了,虫族深渊的主人!卡兰琳之星半神会为我作担保的。他——”
“没有必要把他扯进来!”她突然呵斥道。在刚刚极短的时间里,凯瑟拉几乎睁开了眼睛。她的脸上呈现出了一种泽拉图儿时所熟知的表情,他一开始还以为半神与凯瑟拉是一对情侣,但从她此刻的表情来看却不是那么回事。
凯瑟拉——深渊虫皇。最原始的泽格虫族之一一——对半神名字的反应就像一位慈祥的母亲。
泽拉图感到一种没来由的羞愧,便从她身边退开了。
而凯瑟拉则陷入了回忆之中,全然不把他放在心上。泽拉图遇见克拉苏斯以来。第一次对他感到不满:执政官这次判断失误了,这点他原该知道的。
他开始撤出虚空梦境,但这时凯瑟拉却用她空洞的眼神注视着他并突然喊道:“我可以为你搭桥联络女皇凯丽大人。”
“夫人……”
“不用多说了,星灵族,否则我就把你永远赶出我的领地。”
泽拉图顺从地闭上了嘴,不管她与卡兰琳之星半神的关系如何,他们之间总是有着非常深的渊源的。
毕竟在那段拥有虚假萨尔那加的记忆岁月,他们是最第一批泽格虫族和星灵族。
“我会引导你的灵魂到我们见面的地方。你就等着,直到我告诉你可以与女皇交谈为止。只有在那个时候,我才会把你的话感应给她——你的话还有他的话。”
她说最后那个“他”时淡淡的口吻透出她对克拉苏斯的愤怒。
泽拉图默默地答应了,心中暗暗祈祷克拉苏斯鲁莽的提议不会葬送他们俩的性命。
她伸出了手,说道:“握着我。”
怀着无上的敬意,泽拉图照做了。在虚空梦境中,他从未碰到过另一个生物的灵魂,也对可能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凯瑟拉的手的感觉和凡人没什么两样,并不是虚无飘渺的,他觉得就像是握着母亲的手一样。
“记住我警告过你什么。”深渊虫皇说。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们便已进入了凡间。这一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