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戴玉玲这边,从大城市回来已经几个月了,留在陈升和戴玉玲脸上的,除了不适,没有别的多余的状态。
陈升刚开始的压力得到了适当的缓解,村里的和谐彻底治愈了他的伤痛。
他跟戴玉玲每天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日子本应恬静而舒适。
没有赶不完的方案,没有还不清的房贷和车贷;出门不用挤地铁公交,不付钱,不扎马步,不打电话,不看手机。日子怎么舒适怎么过。
不赶时间,不生病。没事的时候睡睡午觉,醒来琢磨着喝口水又睡一下午。
这样羡煞城里人的生活过了好几个月,俩人都受不了。
现在这个时候大家因为疫情都躲在家里还好,但是当大家都返岗的时候,孤独感从未停刻地干扰着他们。
首先找不到共同的语言,渐渐地就变得沉默寡言,您说的东西,乡亲们不懂,乡亲们说的东西,你又不感兴趣。
出门见面是“吃了吗”,“上哪呀”
住的是乡下的小平楼,虽然不是冬暖夏凉,但是好歹是钢筋水泥的,也算过得去,但是周围的环境就有点不太友善了。
首先是虫蝇蛇蚁轮流作客不说,大冬天的蚊子也出来觅食,更有老鼠肆虐横行。
陈升还好,蚊子来了,“啪”一巴掌给灭了,蟑螂小强的,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老鼠太灵敏,赶跑就算。
可戴玉玲不行,看到小强可以一天不吃饭,老鼠爬过的地要托坏拖把,要不就给地板扒层皮,如果是爬过的东西,能扔即扔,扔不掉的就洗到发霉为止。
可床总归是要睡的,是固定资产呀,戴玉玲可不管,老鼠如果爬过,就直接换,换了不久又来,干脆就让陈升晚上站岗,这一战就是好几个月。
陈升因此还得了个夜猫子的称号,专抓老鼠,真是一战成名。
穿的用的就更不用说了,城里的衣服用不上,色彩缤纷的太扎眼,袒胸露乳的,穿着也不方便,每天一套睡衣就是乡下穿着的标配,可以从早穿到晚,方便,简单。
大花棉袄式的睡衣与这个村,还有戴玉玲这个年龄最为搭配,因为大家都是这么穿的。
隔壁的刘大姐,后山的李大姐,还有村头的张妈。每天都是穿着一身碎花棉袄式的睡衣,张扬地从村头走到村尾,从早上穿到晚上。
说完穿的就是用的了,以前在城里,打开水龙头就有水出来,拧开煤气灶就能烧饭,插上插头就有电来,这是最基本的,哪怕是城里最不起眼的城中村。
陈升的老家靠山,按当地的习惯,就是靠山吃山,所以自来水是接了,但是因为接的是山里的山泉水,一下雨,露天的山泉就会被山上的泥土污浊,有时候一打开水龙头,出来的除了泥就是沙,像极了每次城里爆水管后修缮的后境况。要换你家水管天天爆,你看你抓不抓狂。
所以老家那边就井水与自来水并用,但是井是古井,大家得挑水喝,以前挑水的活都是女人干的,男人都进城打工去了,所以戴玉玲作为本地媳妇,也得入乡随俗,跟着李姐张妈们去挑水了。
挑了几次,手都出茧子了,心疼的陈升直接在家院子打了口井,后面大家也都纷纷效仿,在自家的院子里凿了一口井,最后还学着在井口边上装了马达,把水直接抽出来用,从此以后大家就都不用去古井挑水了。
陈升夫妇直接干废了那口古井,用时不到一个月,刚开始还是颇为自豪的。
至于煤气,不好意思,这村还没有。
家家户户都是砍后山的树目晒干来烧的,陈宜不用砍柴,但是每次拿柴生火,那就是一场大的战役,要么弄花了脸还没有点着,要么就是hold不住场,有那么好几次,戴玉玲差点是把厨房给烧了。
至于用电,乡下还是有的,没有那么落后,但是,你可能没有听说过,沼气发的电,沼气电灯,好像是听说过,但见过的人真没几个。
不凑巧的,陈升他们家就用了。他们用的沼气池,当初也花了不少钱见的,好家伙,这东西建好可不是一次建成,种生可用的。
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往沼气池添加东西,以保证各种供电。
给沼气加的东西也不难见,几乎是除了钱和人,什么舍得,就放什么进去。
刚开始戴玉玲还打趣陈升:“要是把你这吨位的肥肉放进去,能发多少电。”
陈升没好气的瞟了她一眼:“能给你建个发电站。”
听着是挺划算,挺逗的,但是实际种,你真没那么多东西往沼气池里填,所以在陈升的家里,经常断气就断电,气得戴玉玲就想断气,而陈升看到戴玉玲的无奈,直想给爱发电。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及思想上的不对等来得不适。
在老家,人们关心的只是什么时候添孩子。
说到痛处了,戴玉玲她不是不愿意生,而是她根本就生不出好么?
还有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这到底算什么问题,有什么吃什么,想什么吃什么,不香吗?
明天赶集把公狗还是母狗卖了?如果是戴玉玲,全卖了,不用选择。
而晚上,唯一的娱乐就是打牌,打麻将,昏天暗地,没日没夜的,剩下的人儿,晚上9点之前就一定入睡了。
黑压压的乡下,除了村口打牌的那波熬夜人,哪里还有半点人的影子和声音,最多的就是狗吠和虫鸣声。
想起当时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