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白颜在厢房门口伸了个懒腰,今日阳光大好,正好是她休假结束回慈宁宫当差的日子。
“小姐,东西已经收拾好了。”
夜见拎着包袱和医药箱,静静地等候在一旁。
白颜轻轻点头,大步向前迈去,终于可以离开医署,到后宫深处去调查玉佩的线索了。
因为宸贵人特地向长公主申请,让白颜每隔四天去一次香缘宫,来去有了正当理由,也不怕落人口舌。
只是可惜再想去凤仪宫可就难了,按沈慕青跟她透露的信息,马玄参和沈衿离已经盯上他了。
“白医官!”
刚绕过走廊要出院子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是长公主的贴身丫鬟在喊她。
只见那小丫头急匆匆地跑过来,头上插着的步摇一步一摇晃,在身旁的墙上洒下细碎的光波。
小丫头气喘吁吁地讲道:“白医官,长公主正找你呢。”
白颜看小丫头弯着身子扶着腰,看上去一时半会儿也缓不过来,便不再多问。
然后轻声道一句“知道了。”转身径直走向长公主的寝宫。
寝宫内装饰得很素雅,并不如沈慕青宫里那般富丽堂皇,白颜微微欠身,拜见过长公主。
还没来得及问有何急事,就看到了长公主身边的丫鬟竟然不是医署的人,进来时那丫鬟一直背对着她,她都没认出来。
“红绫,你跟白医官说吧。”
长公主神情略显疲惫,像是刚刚才经历过一场烦心事。
“白医官,皇后娘娘请您跟我走一趟。”
红绫趾高气昂的样子让白颜倍感不适,心里惴惴不安,但面色不改分毫。
“好,等我去拿一下医药箱。”
来之前,她让夜见不必等她,这会儿夜见应该在赶去慈宁宫的路上。
有长公主在场,红绫也不敢太放肆,她骨子里终究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
“不用去拿了,不是来找你问诊的。”
白颜目不转睛地盯着红绫的神情,对方看上去胜券在握的样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本以为去凤仪宫一趟十分不易,这才没多久,机会就送上门来了。
不过这机会不像是机会,更像是命令,是皇后娘娘在命令她立刻赶去,否则就要问罪于她。
白颜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长公主,长公主无奈地摇摇头,轻声道:“白颜,你就随她去吧。”
长公主连着几声哀叹,让白颜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不由自主地捏了捏手指。
“走吧。”红绫扬眉瞥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就往前走。
不愧是凤仪宫的大丫鬟,各种行为姿态都有几分像皇后,一样嚣张跋扈,一样看不起人。
白颜走后,长公主立刻招来了医署的侍卫,让他马不停蹄地快跑去找沈慕青。
“希望吉人自有天相吧。”
长公主怔怔地站在原地,目光微微呆滞,望着已经没有人影的大门,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凤仪宫内,三面椅子都坐满了人。
白颜低着头抬眼扫了一圈,坐在正中央的自然是皇后,眼光微微一动,没想到皇上竟然也在。
她心里愈发疑惑,左右两边是各宫妃嫔,不似从前般嬉笑喧嚷,个个表情凝固在脸上。
当她和宸贵人视线对上的时候,她明显察觉到宸贵人叹了一口气。
“白颜叩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白颜顺势一跪,奇了怪了,今天这里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喊她免礼,丝毫没有要让她起来的意思。
白颜低着头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也不先开口说话。
“白颜,你可知罪?”
皇上突然开口,声音十分严厉。即使白颜现在没有抬头看,她也能猜到皇上的表情一定很严肃冷漠。
白颜听言立刻跪倒在地,埋着头回想着自己在宫里做过什么事情,甚至于要皇上亲自来问罪自己。
该不会是之前惹恼了锦衣卫的人吧,可是之前沈慕青跟她说,因为她回宫后一直在静养,根本不离开医署半步,锦衣卫已经没有派人盯着她了,似乎是对她放下了心。
“白颜不知自己所犯何罪,还望皇上指明。”
皇后冷冷地盯着白颜的背影,像是要用目光刺穿她的身体一样。
突然,白颜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众人纷纷侧目而视。
“母后,儿臣来迟了。”
沈衿离先是行了个大礼,然后拖着身子移动到马玄参腿边,小声哭喊道:“是儿臣没有多加注意,让母后受苦了。”
然后转身恶狠狠地盯着白颜,白颜看不到他的眼神,却感到背上一阵冷汗,有丝丝凉风穿衣刺骨。
“你好歹也身为太子,在朕面前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皇上厉声喝道。
沈衿离立刻抹了把脸,起身站到了皇后身后。
她一副强装镇定的样子,眼里泪水打转,啜泣道:“皇上,就是她前些日子在凤仪宫服侍的臣妾。
在她刚来的那几日,以前常来凤仪宫的医官跟臣妾说,臣妾有喜了,一定小心身子。可是她来了之后,给臣妾把脉说并无喜脉。”
“起初我还疑心是原来的医官诊断错了,医署推荐来的医官医术自然不会差,臣妾也便不再放在心上。后来她被调去了太后那里,新来的医官告诉臣妾,臣妾原本是怀上了的,可是现在胎停了。”
说着说着,皇后声泪俱下,一手用手帕掩着面,一手捂着自己的小腹。
这女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