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的中军大帐内,李贤只比曹宗炎略低了一个位子。
这让归义军内同来的许多将领有些不自在,一年之前,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少年,能招揽到如此多的人马?
待讲到迎战之事,李贤的安西军这边,就有数人出列。
“小郎,武征请求出战!”
“校尉,元林亦请求出战!”
……
归义军内,明确表示愿意参战的,只有曹琮一人。
真实讲,曹琮也不算是他归义军内部的人。
这让曹宗炎的脸色很不好看。
注意到李贤并无取笑的表态,曹宗炎的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他淡淡的一扫下首归义军的将领,又望了眼安西军这边一个个年轻的面孔,说道:“按照先前的商议,天明之时,我部会从右面和党项骑兵作战,此战由我亲自带队,李贤弟你看如何?”
李贤向曹宗炎点点头,又看了曹琮一样,回道:“正合我意,此番共取肃州,拔除党项人的骑兵后,留守肃州的党项人,就像是没有牙齿的虎狼。”
两军首领谈妥,中军大帐的商议也告一段落。
此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恰从归义军的部将中传来。
“我听我家大都督说过,李校尉曾言之,若攻到肃州,谁能先入城,那肃州便是谁的。不知此事,可还作数?”
军帐之内,霎时哗然一片。
喧哗之后,很多人都望向了上面安静端坐的李贤,但看李贤点了点头:“当然作数,我李贤岂是言而无信之人?”
“那若是枢密使过问呢?咳咳,卑职想来,泱泱大宋,不会……”
李贤望向角落里那个缩着的身影,侧头瞥了眼曹宗炎,失笑道:“寇相为人光明正大,大宋亦是行光明正大之事。若真问责,我李贤一人担下如何?”
只怕你担不住!
那发声之人,原本想回问一句,但看到了上首曹宗炎的阴森目光,立即把到嘴的话给咽了下去。
众将退去,单独李贤曹宗炎曹琮三人留了下来。
大帐之外,能听到来回走动的马蹄声,这是各部人马开始主动迎战党项骑兵了。
清冷的月光,也无法阻挡他们作战的热情。
对于夜战,一直都是安西军训练的重点。此番作战,双方都没有准备在夜晚进行。
当然,于军队实力而言,一味的训练并不能弥补安西军在骑兵方面,尤其是与党项人的劣势。
为此,李贤才单独设立了军械部,着重在硬件上为之添彩增色。
从战马到战马上作战的人,能武装的地方,在军械部少年和匠工的努力下,都会尽量武装到牙齿。
因为个人体质的不同,有的人承受不了太大的重量,那就尽力做到用器件保护好他们的要害部位。
和安西军一见面,曹宗炎就率先见识到了黑风寨,现在叫安西军的这群少年,与之归义军的最大不同之处。
那就是他们奇特的装备!
当帐内只剩下他们三人时。
一些场面话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诉说的是三人各自认为的心里话。
“李贤弟,我代方才部将的不当之语,向你道歉!”
曹宗炎拱了拱手。
一个节度使向自己道歉,李贤不觉得自己多么有面子,他果断的站起回礼。
“曹兄说笑了,此事就算那位将军不说,李某也会主动提及的。只是那位将军看着面生,不知……”
曹宗炎略显尴尬,坐在李贤对面的曹琮笑道:“陈祚以前是曹使君父亲的部将,曹宗寿执掌归义军后,其见大势已去,便投了曹宗寿的门下。讲起来,上次沙州能很快的安定下去,也多亏了这位陈将军。”
原来是“三姓家奴”啊!
李贤顿时没了了解此人的心思。
三人聊了些不痛不痒的事,当两方整顿完毕后,众人一起上马,打算明日一早和党项人交手一番。
“我实在没想到你会用什么法子率先攻入城内?”
分别之前,曹琮有些担忧地对李贤道。
李贤表现的相对开朗,他只笑了笑:“只要路上能顺利攻到肃州城下,一切便皆有可能,到时曹兄拭目以待就好了!”
天明时分。
大军出发。
无论是党项一侧,还是安西军归义军一侧,马蹄的带动之下,头顶似乎都笼罩着一层灰云。
两军交战,安西军的战略侧重点和归义军完全不同。
归义军主要是在战马上和党项人拼实力,安西军更重要的是技巧。
而在面对泾渭分明的两方之敌时,党项人最开始觉得那群稍微瘦弱的敌人好欺负一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发现这群看似随时能被攻下马的敌人,是最为难缠的一群人。
“单刀队退!箭郎上!”
勇猛的武征始终冲在最前面,单手砍掉了一个党项人的胳膊,心里默数着时间,当即指挥着后方的少年们转换队形。
胜利往往是困难的。
第一天的肃州城外的骑兵对冲作战,李贤和曹宗炎的两部人马的损失,就远远比党项人多。
让许多人不明白的是,李贤部的骑兵们,多是伤者多,而曹宗炎却是阵亡之众多。
这种情况,到了第二日,依然没有转变过来。
但也正因为连番的攻击,让留守在肃州城内的党项人惧怕起来。
直到第五日,依旧不见支援部队后,仅存的两千党项骑兵,终于是像缩头乌龟一样,退回了肃州城内。
“损失太大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