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闭眼一睁眼一晚上就过去,一闭眼不睁眼,那就是一辈子过去了。
第二日天麻麻亮,一睁眼,李贤就自觉地起床洗漱,准备用马车压着备好的礼物,去见见同学和老师。
这地方李贤不算多么陌生,毕竟前两次出入洛阳,都要路过国子监的大门。平日里,也能看到国子监里进出的士子。
要说到国子监的来历,那时间可久了!
无论是李唐,还是现今于洛阳的国子监,其实都源于北齐成立的国子寺,隋大业三年才更名为国子监,到了李唐贞观二年,国子监正式脱离太常寺而独立存在。
与当下的赵宋,其实国子监还是归于礼部之下的。又是办学,又管着天下办学,甚至于天下书籍的印刷也是国官管理。
再说开封也有传言,大宋官家准备明年在开封再设置一个国子监。不过这和李贤的干系不大了,等东京国子监建好以后,他在洛阳的国子学差不多都毕业了。
让南温驾车把一大堆东西搬运到国子监的大门处。李贤使之于外等候,他拿着凭证,也就是录取通知书准备先办理入学手续。
现当下,进入国子监学习的学生,大体可以分为三类,分别于广文、太学、律学学习,也是众人口中常言的“国子三馆”。
眼下,三馆内,太学馆每届学生的限额为五十余名,倒不是说一定是七品以上官吏的子弟才能面试入内,七品以下官吏的子弟通过考试也可以进去学习。
李贤今次来的正是三馆之一的太学馆,位置很好找,也很好辨认。
实际上,三月份安排新生入学的只有太学馆和律学馆,广文馆不在此列。
于此两者间,能够看出,太学馆的生源最多,律学人较少。
毕竟在太学学习,只要每次的成绩考核为优等,是可以免除科举,直接做官的,
广文馆招生的时间和人群都有些特殊,大多在国子监解试时才有新生入驻,且必须是京官子弟。
等前几个入学的士子走了,李贤不慌不忙地把手里的入学证明递给了内里太学馆大门一侧,专门负责登记的直讲手中。
“李贤,华州人士,父做过乾佑令,现为尚书虞部郎中,得知京兆府事薛奎保举,入太学馆……”
李贤的入学证明,是父亲李自明在乾佑任上就办好的,当时父亲路过长安,拜访了薛奎,那薛奎当即还写了一份保举书。
几月前老父亲做了京官,只好又弄了份补充材料,谁让他爹升官太快呢!
负责审核的秃头直讲认认真真看了一遍,得李贤肯定答复,又看了看他家有华阴县官印的路引证明……所有材料都确认无误后,便将李贤的入学证明收了下来,让李贤写下了自己大名。
一系列手续结束,另给了一个小腰牌,上面刻着“丙号斋舍,二十六”。
“此为你斋舍之所,内有两人,所需之物,在斋舍前的负责分发日常之物者,多可以领取!
斋舍一经安排,不可轻易调换,如想外出,需向上课的师长请假。
每人一月有四日假期。
日常习作,亦以击鼓为号。
正式入学后,吃住皆免费,每月会有五百文的补助。”秃头的直讲见李贤待人客气,语气放缓道。
但这些规章制度停下来,弄得李贤头都有些大了。
条条框框这么多先不说,如今,他本打算做个“走读生”的想法只能作罢。先试住几天,且不论其他,单说国子监的饭菜,若不好吃,只能让腊月他们天天送饭。
好消息是,在国子监上学,住的是两人间,每月还有工资领。即便只有五百文,对于李贤而言,已是能安慰他那受伤的心灵了。
“学生谢过先生解疑!”李贤恭恭敬敬地向面前的直讲老师行了个礼。
得之同意后,帮着南温打算把行李往斋舍搬去。再次路过方才的秃头直讲时,李贤早有准备把一个礼物盒送了过去。
“先生勿要拒绝,这是学生的一点心意,内中为我华州小吃。
除先生外,我还同窗备了不少!
还没请教先生贵姓?”
李贤笑嘻嘻道,还指了指自己及南温背上的大包小包。
当然,还有不少在马车上放着,因为所备之物太多,恐怕一次两次也难以拿完。
打开看了看,果然是一罐香喷喷的豆酱,外有一小袋类似糕点的吃食。
见李贤盛情难却,秃头直讲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不苟言笑道:“老夫姓汤,既是你华州特产,就先收下了。以后入了太学馆,要多加认真学习,内里的大多数直讲可没老夫这么好说话。”
被人看破了自身想要拉关系的打算,李贤丝毫不觉羞愧,老老实实应下,然后带着南温只往斋舍而去。
好在国子监都有标识,住宿区和教学区亦是相对独立,只要按照字迹标识去走,初来的人也不至于走错路。
“丙号,二十六。”
地方很快找对了,当李贤进入斋舍内时,四面很是宽敞,内里已经有了一个人,正在桌以上认认真真看书,嘴角带笑,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看来有人来了,内中和李贤差不多大小的青年士子慌忙把手里的书本合上,有些做贼心虚的抬起了头,忙站起:“咦,可是同窗来了!
咳咳,鄙人乃是大名人钱晟!”
“在下李贤!”李贤乐呵呵地回了句。
这就是他的舍友吗?
这人长得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