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后。
望着那座屹立在森林与沙拉斯湾交界的石制城堡,从森林一头钻出的理查德众人终于松了口气,那座城堡的城门上方和城墙都挂着描绘领主家纹的旗子,可以看出该城仍然置于瓦兰迪亚王国的统治之下。
“该死的,只要进入城堡,我们就安全了。”
阿尔塔蒙德低声嘟囔着,过去几天在森林里赶路的经历让他非常不好受,一头蓬松的棕色中短发上还沾着数片颜色泛黄即将枯萎的落叶,盔甲上也因为没有清洗擦拭还带着泥泞血污,看起来狼狈不已,和他身边的方旗骑士站在一起甚至分不清谁才是贵族。
理查德也不好受,他只感觉身上黏糊糊的,泛着一股酸臭味,得亏这个季节没有蚊虫,不然他们这伙人会比现在更惨。
“加快速度,进城!”他扭头对身后的士兵们喊道,而后带头与阿尔塔蒙德骑着战马朝于桑克堡的城门跑去。
于桑克堡除了城门的方向,其他三面不是面对沙拉斯湾就是被沼泽水洼挡住,而在城门外还挖了一条不浅的护城河,让外来者除了从那座木桥通过外别无他法。城堡的城墙高大坚固,粗略估算应该有将近十米的高度,墙砖的表面被众多青绿色的青苔藤蔓所覆盖,整齐的墙垛后面还能看见全副武装的士兵来回巡逻。
城墙上巡逻的士兵很快发现了这支从森林钻出的队伍,眼尖的人一眼就看见了他们举着的有些残破不堪的瓦兰迪亚旗帜,连忙朝着城堡内部的战友放声叫喊,汇报给居住在内堡的领主。
没过多久,等理查德他们走到城门外的木桥时,当地的领主伯里廉也披着一件熊皮大衣,在侍从的跟随下匆匆跑上城墙,站在墙垛后面向外张望。
没等他们发问,阿尔塔蒙德就先一步喊道:“我是戴·科尔坦家族的阿尔塔蒙德,快放我们入城!”
因为没有携带贵族证明,所以他只能希望伯里廉认出自己。
“阿尔塔蒙德?”生性谨慎的伯里廉有些狐疑地打量着阿尔塔蒙德和他身后的军队,他也不是没有见过阿尔塔蒙德,只不过对方现在的狼狈模样让他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们经历了什么?”他又问道。
“军团在色雷刻托堡外遭遇惨败,只有少数人逃了出来。”阿尔塔蒙德耐着性子为他解释道,他也没忘了理查德,指着后者,为伯里廉介绍道:“他是前不久向国王陛下宣誓效忠的理查德,我在撤退的途中与他汇合。”
一听见军团惨败的消息,伯里廉脸色登时大变,他见阿尔塔蒙德身后的士兵大多垂头丧气,士气低迷,也明白他说的没有假,于是命令士兵打开城门,迎接友军入城。
进入城堡,理查德才发现这座城堡的占地面积并不小,穿过城门后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悬挂着领主旗帜的第二道城墙,在两道城墙的内部分别有着马厩、仓库和柴房,二道城墙后才是士兵的营房和城堡居民的住所,也就是生活区,第三道城墙后才是领主居住的内堡,里面除了城堡主楼外就是守卫森严的地牢了。
就在理查德观察着城堡内部景象的时候,伯里廉带着几个侍从走了下来,他同阿尔塔蒙德打了招呼,随后道:“你们先去清理一下,然后再来和我说清楚色雷刻托堡发生的事情。”
“嗯。”阿尔塔蒙德点了点头,招呼理查德跟着一起走,在理查德走过伯里廉身边时,后者对他友好的笑了一下,一同朝内堡走去。
约莫半个小时后,城堡大厅。
清理好个人卫生的理查德和阿尔塔蒙德各自换上了管家为他们准备的衣物,在奴仆的引领下走进大厅,伯里廉此时已经坐在主位上等候他们多时了,他在让两人入座后,就迫不及待地询问起色雷刻托堡外发生的战事。
理查德一路过来没有询问,因此他也对色雷刻托堡的战事十分好奇,便竖起耳朵,认真倾听起来。
阿尔塔蒙德见两人这番模样,只得苦笑一声,一边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一边娓娓道来……
“军团围困色雷刻托堡的第二天,我们的斥候就已经发现了帝国人的斥候并与其交战,我们的斥候全然不是敌人的对手,几次交战下来都被击退,但还是探查到了敌军主力的大致规模——该死的帝国人集结了他们国内大部分的军队,绿林兄弟会也加入了他们的军团,他们的兵力是我们的两倍。国王陛下在得知这一情报后随即下令撤军,这也可以解释,若是等帝国人的军团打过来,我们就成被包围的对象了。”
“然而,我们还是低估了帝国人的行军速度,在军团刚开始撤离之际,帝国人的紫色鹰旗就出现在了远方的地平线,我们无法继续撤退,只得原地列阵准备迎敌,同时为了防御色雷刻托堡里的守军,我们也分出了部分军队部署在后方,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正确的做法。”
“战斗很快开始,帝国人的射手和绿林兄弟会那帮杂碎一同向我们的阵地宣泄箭矢,士兵们只能举起盾牌进行防御,我们的弩手人数远远低于敌人,掀起的反击很快就被压制。”说到这,阿尔塔蒙德眼中满是愤怒,他的脑海中已经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如倾盆大雨般密集降下的一轮轮箭雨宣泄在瓦兰迪亚士兵们组成的盾墙上,一面面盾牌的表面被箭矢插满,不时有人被穿过盾牌间隙的箭矢射翻,发出痛苦哀嚎。试图还击的瓦兰迪亚弩手们只来得及射出一轮,就被敌军射手盯上,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