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扶苏一时情急,差点没从陶瓷缸上跌落下来。
他无助的像个小孩子,伸手就想拉住姜卿雪:“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姜卿雪所站着的位置又太远,那手注定只能隔着空气来触摸。
“你们父子俩几乎是一个德行。”姜卿雪说完,便点了下扶苏。
扶苏有些迷茫。
他瞧着那指尖点上自己的双腿位置,不禁呆滞了下后,欣喜若狂。
“国师大人!”鱼尾化作人腿。
姜卿雪后退把半步,就看着扶苏从那上面跃下。
“噗通——”某人摔了个脸朝地。
扶苏瞬间热气上涌,那羞红直接从脖子红到了脑袋顶。
他大概是因为好久没有用过双腿走路,尝试了好多次,这才扶着缸子爬起来。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姜卿雪用灵力把窗户重新关上。
但屋内四个角落里面的烛火,也随之骤然亮起。
亮堂堂的屋子格外典雅。
姜卿雪没有理会扶苏的艰难挣扎。
她拖着长长的云锦裙摆就路过扶苏往屋内深处走去。
高位之上,少女穿着黑金色的云纹龙腾国师服。
扶苏抬眼看了下,恍惚间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千百年前。
就像他在秦皇登基第六年,第一次自侧殿见到姜卿雪时。
“国师大人……”隽秀的少年郎依稀可以窥见幼年时的可怜可爱。
姜卿雪淡淡道:“怎么,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如今给机会了,连爬都不会爬?”
扶苏闻言,顿时松开了扶着缸壁的手,只见挺拔的身影摇摇晃晃。
他咬了咬牙,干脆就在跌倒爬起中渐渐靠近姜卿雪。
姜卿雪冷眼看着。
那模样,不得不说像极了个晚娘,不过……
当年的扶苏也是在这种情况下学会的走路。
所以,几分钟后。
扶苏逐渐熟练。
他不再频繁摔倒,慢慢的就走上了几个阶梯,落座于姜卿雪下方。
“你见我,是想悔约?”少女的声音极其冷漠。
扶苏忍着疼痛。
他像窥见什么高高在上的神明般盯着姜卿雪:“不……”
“既然不是,那你我有什么好见面的?”姜卿雪重新掏出瓶鲛人血。
她睥睨着扶苏:“这难道不是你们当初想要的?”
永生啊,多么的诱人。
扶苏自然明白姜卿雪话里那嘲讽是什么意思。
他眼底浮现出一抹悲悸:“父皇的罪,我从不开脱。”
所以,当年公子鸠让人伪造书信时,扶苏才会二话不说直接选择自刎。
否则,就单凭那个废物,公子扶苏根本不需要带有害怕。
“你以为一条命就能解我心头恨?”
话语刚落,一个东西砸到了扶苏身上。
扶苏没有躲闪,闷哼一声。
他下意识低头一看,双眸便忍不住微微缩紧:“卿心阁?”
那砸人生疼的,可不就是白天让拿来的国师殿?
姜卿雪很少有生气的时候。
云幸川失言一去不复返算一件,天乩多年欺骗算一件,剩下的……
可能就要数秦风机关算尽把她囚禁了数十年算一件。
当然,扶苏自以为是的自杀,其实也算半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