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老宅门口,常扬声从车上下来,抬头看向门楣上面挂着的牌匾。
常宅。
以前光鲜亮丽,门庭若市的常家,早就无人问津,牌匾上都蒙了一层灰尘。
常扬鸣一家住在总统府,常扬声住在后来买的豪华别墅,如今的老宅除了下台的常满,也只剩下几个老仆人。
收回目光,常扬声抬脚迈上台阶,跨过门槛,继续朝里面走去。
院子里面死气沉沉的,看不见一个人影,毫无人气。
好大一会儿,才有一个中年女仆人从后院走了过来,“二爷,您怎么来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常扬声和常扬鸣两兄弟都没有回来过这里,以至于第一眼看到常扬声的时候差点儿没有认出来。
“老爷呢?”
一个称呼足以说明他对常满的态度。
是因为当初常满没有把位置让给他吗?
他不是没有逼位吗?
“在后院凉亭。”对此,仆人也不惊讶,毕竟能二十年不联系不问候。
仆人本想退下,却被常扬声要求带路。
这是连自己从小生活的家都忘记了。
凉亭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木椅子上,目光呆滞地盯着落在地上的一群麻雀抢夺面包屑。
五只麻雀你争我抢,毫不退让。
也许是常满联想到了什么,拿起桌边的杯子朝麻雀群砸了过去,沟壑纵横的额头爆起恐怖的青筋,搭在椅子扶手上面的手微微颤抖。
明明早已立春,可这院子里面的每一处地方都还荒凉萧瑟得很,就连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的麻雀都在嘲笑他,讽刺他。
他在这老宅反思了二十年,其实只是被常扬鸣软禁了二十年。
二十年。
从京都事变到今天也才二十七年,他没有想到,自己千辛万苦,费尽心思抢过来的东西,还没有在他手里捂热,就被早就红眼的常扬鸣给抢了过去。
可当初造反的罪名却都要由他来承担。
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这两年,常满终于有了悔意。因为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能梦到那些死在他手下的无辜之人鲜血淋淋地找他索命,还有季慧中义正言辞地质问他的声音。
于是,他几乎每夜都会失眠,衰老的速度肉眼可见,头发变白更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实在看不顺眼,就命人抓来烤着吃了。”常扬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常满砸鸟的这一幕。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如今的我可帮不了你什么忙。”
如今的常满无权无势,手脚都不利索了,只剩下一条命苟延残喘。
可即便重病缠身,他还是不想死去。
因为地狱的审判太可怕,他做的坏事太多了。
“不用你动手,只要还喘气就行。”所以,他还要感谢常扬鸣,派过来的人把常满照顾得不错。
常满苦笑一声,眼中充满了绝望。
这才是老天对他最大的惩罚,他的亲生儿子,一个不顾父子亲情谋夺他的权势,将他软禁在这里二十年,另一个对他不闻不问,竟然连“他能喘口气就行”的话都说得出来。
这就是他造下的虐啊。
“你不要忘了,这里都是他的人,你在这里的一切言行,说不定早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是吗?正好,省得我派人去通知他了。”既然无论如何都避不开常扬鸣的眼线,那他不妨光明正大地进来,然后明目张胆地带走常满。
从实力上来看,他现在的确对常扬鸣存有几分惧意,但是他绝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常扬鸣,而且还是常扬鸣手底下一些不知名的下人。
“你到底想怎样?”常满开始害怕,难不成临死前还要被常扬声利用一次?
可现在的形势明显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无力反抗,只能任凭常扬声摆布。
被常扬声的人强制带走的时候,常满看向院子里面下人的眼神中是明目张胆的求助。
他甚至希望那些人赶紧常扬鸣过来。
不就是被软禁吗,他觉得挺好的,所谓落叶归根,他就应该死在这里,而不是在命不久矣的时候被常扬声无情地带出去“折磨”。
总统府。
最近忙着联系国外一些势力的常扬鸣刚缓了一会儿就接到了常家老宅的人打过来的电话。
“总统,二爷刚刚过来把老爷带走了。”
常扬鸣想了想,漫不经心地开口:“随便他吧。”
常满手下的人早就归顺了他,如今的常满除了那条残命,什么都没有了。
就算常扬声把常满拿在手里又能有什么用?用常满来威胁他让位吗?
当然不可能!
他要是真的在乎常满的命,当初就不会直接逼常满退让了。
论心狠手辣,常扬声是比不过他的。
天色已晚,总统府的灯彻夜不灭,常扬鸣已经安排人算好不同国家的时间点,他要按计划和不同的势力谈好合作。
这次他的任务不比二十七年前轻,因为他的对手不是常扬声,而是一区。
没想到二十七年后,他和裴家的斗争又开始了。
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当初他就应该狠下心来,赶尽杀绝,永绝后患。
帝豪酒吧。
一群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尽头的某间包间,常尊姝几次想要打断皮无休的话,忍了又忍最终没有发自己的大小姐脾气。
“皮先生,我们当初的合作还算吗?”
以前是皮无休主动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