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灰一黑两个身影,前后错落着。笔直的身躯,修长的腿,绝美的骨相,耀眼的面容。
只是错过了。
“裴少,施小姐会在这儿住着吗?”陆知廷指着大厅的天花板说。
这里是雷曼机场,裴成抑特意交代的,只是施楚筠会在雷曼大楼里暂住吗?如果她要隐藏行踪的话。
陆知廷不敢查施楚筠的具体位置,确切地说,自从黑狼发奋图强后,陆知廷都不敢碰施楚筠的信息了。
裴成抑捏在手里的卡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前台上转动,一声一声地敲击着桌面。
“两间。”裴成抑从沉默中回神,停下手中的动作,把卡递给了前台服务人员。
不管她在不在这儿住,她总要从这儿走的。
施楚筠送走颜忱和萧政言两个人后,回去拿了包又打算出去。
雷深有些不情愿,问:“奶奶,真要去,凡宫啊?”他不是不想陪施楚筠去凡宫,而是怕遇到那个烦人的筠臣。
“钥匙。”施楚筠没有说过要雷深陪着她去,更不会强迫他去。
大概是雷深太依赖施楚筠吧。
雷深换了犹豫样儿,立刻坚定地站了起来,没有任何拿钥匙的动作,他是打算跟着施楚筠去的。
他本来就要跟着施楚筠去的。
雷深冲施楚筠嘻嘻一笑,施楚筠扭头就走。
唉,怎么真的像有了个孙子一样。
叮。挨着的两个电梯门开了。
裴成抑和陆知廷进去了。
施楚筠和雷深出来了。
又完美错过了。
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裴成抑从缝隙里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心里一阵悸动,插在风衣兜里的手和随意垂着的手紧紧地握着,默默地看着电梯门合上了,严丝合缝。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他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她,只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只要不是过错便好。
房间里,裴成抑站在窗前,俯视着楼下,已经看不到他想见的人的身影了。
伦巴。
伦巴是s洲的政治中心。s洲的政治中心和经济中心是分开的。
凡宫是s洲皇室世代居住的地方。
今天是s洲皇室哈里王的六十五寿辰,生日晚宴会在凡宫举行。
施楚筠来凡宫自然不是去参加哈里王的生日晚宴的。哈里王不认识她,自然不会邀请她。
不过,这对施楚筠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时机。
当凡宫政要领导都把注意力放在哈里王的生日宴会上时,其它地方就会有所松懈。
凡宫对面,柏西桥上。
夕阳欲落,晚霞映满天。
桥下是碧波荡漾的柏西河,桥上是绝世独立的美娇娥。
施楚筠靠着白玉桥柱,胳膊搭在石柱栏杆上,左手捏着一罐啤酒,一脚轻踩在栏杆底面的石墩上。白桥上点缀的墨色是穿黑衣的施楚筠,微仰着头,从桥一端看过去,宛如一幅画。晚霞为背景,白桥流水皆成了陪衬。
微风吹过,拂动耳畔发丝。多么温柔!
“奶奶,开始了。”青丝掩着的黑色蓝牙耳机里面传来雷深的声音。
“嗯。”那她也快开始了。
施楚筠一手插着风衣兜一手拎着啤酒瓶离开了,路过桥头一位执笔涂鸦的画家,画上正是刚刚的美景。
夜幕降临,凡宫后面的树林里很黑。
施楚筠再次从车里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与之前的装扮完全相反,白色衬衣,白色风衣,白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唯一有点颜色的是风衣肩章上系着的黑纹白丝巾,再就是头发了。
在这不进月光的黑夜树林里,在黑车和黑衣的雷深面前,施楚筠亮眼的很。
雷深不解,这有点儿扎眼啊,夜盗这种事儿不该全身黑到彻底吗?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施楚筠的非黑即白。
雷深乖乖跟着施楚筠翻进了凡宫。
他终于知道施楚筠为什么要换衣服了。
他奶奶果然是他奶奶啊!
入眼所有建筑清一色,白色。这墙角没有光,还挺黑的。往里走,哎呀,灯火通明啊,宛如白昼啊。
这,不敢往里走了。
还好今晚是哈里王生日晚宴,所有人的注意都在宴厅周围,其它地方的巡视并不是太严。
雷深弯腰驼背地猫着身子掩在施楚筠的身侧,躲过了所过之处的巡查。
档案馆。
这就是施楚筠的目的地了。
档案馆是一栋五层大楼,仍旧是白色的。除了一楼的值班室亮着灯,整栋大楼仿佛沉睡了一般。
施楚筠是从楼背面跳窗户进去的,雷深亦步亦趋地跟着。
这栋大楼里面的监控已经被施楚筠改过了,值班室监控的电脑桌面上显示着安安静静的画面,这是另一栋楼的监控画面。
档案室是电子密码锁,施楚筠轻松解开了。雷深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
关住门,今晚,这里面便是施楚筠的天地了。
一排一排的书架,像图书馆的布局。
书架上面贴着标签,m洲、h洲、r洲、f洲、s洲,表示s洲与各洲的交流纪事,s洲则是本州内的大事记载。
施楚筠只是想知道些事情,关于京都的,关于曾经的京都五大家族的,关于她的。
那次从幽盟技术部的蒙尘书架上,施楚筠找到了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关于二十六年前京都的,施楚筠猜测与京都动荡有关。
七年前,季老冒死找到施楚筠,临走前告诉她十年内不可再进京都。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