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在一个5月天结婚,亲爱的,
你最美的时刻,在初夏微凉——
我静静站在你身旁,
看你如夏花般盛开的模样。
你绚烂耀眼的笑,
热烈难挡。
我静静站在你身旁,
听你细微绽开的声响。
呼吸都轻了轻,
怕扰乱你的心房。
我静静站在你身旁,
细嗅你黑发的芬芳。
像冬月里沉寂的博朗酒,
醉人心脾。
新的,
旧的,
借来的,
蓝色的……
你轻轻挽住我的胳膊,
洁白坠地,鲜花洒落……
我们身披祝福一直携行,
直到我短暂的寿命结束。
我对我也感到厌倦,
我就在厄运钟摆的前一小格。
一直跑,一直跑。
累了……
有人让我躺下,
他手持苍白的蜡烛……
——我,接受超度亡灵的祝福。
是的,我们的未来不同,
你的宫殿面向太阳,
我的周围,必然是——
孤寂与枯萎。
你在春日加冕,
你的花园应季开放。
我在凛冬播种,
我的种子永远深埋于大地沉眠……
……
怒晴。
无云,马洛的阴霾扫尽。
一些早早就竖起的墓碑旁,草木已经茂盛。
人们载歌载舞,欢庆着新皇的救赎。
“陛下,您的车马仪仗都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能够返回帝都……”
霍恩回去找医生,坐定,眯着眼睛看他。
“叔叔,你在看什么?我也要看。”
乌恒将那本《驱魔方fa论》合起来,道:“一本很没用却风靡一时的书,您不需要看。”
“没用?那你为什么还要看?”
“陛下,一本书、不,是任何一样东西受人追捧都不是没有道理的。”
霍恩歪着头问道:“你是不是想说,这本书是正好戳到了教会的喜好上了,所以才会形成如今受绝大部分医生欢迎的局面?”
乌恒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用燧石点燃蜡烛,将那本《驱魔方fa论》烧成了灰。
“你烧掉这一本有什么用?这里面的方法,早就深入人心啦……”霍恩伸了个懒腰,毫不留情道。
医生将那些灰迹打扫干净,道:“我尽我自己的能力,能改变多少是多少。”
他一转话题,问道:“陛下,您回去,新令是不是立刻就要实施了?”
霍恩点头,说道:“是啊,又拖了一个多月了……这次,他们再怎么反对,我都必须将命令下达下去。”
“您对战争……就那么感兴趣么?”
有战争,就会有死亡。
医生最不愿看到的就是生命的流逝,更何况是成千上万的生命凋零。
他看见他的陛下一笑,随即眼神锐利了起来:“不是我感不感兴趣就能解决的问题……而是你不去打别人,别人就会来践踏你。”
“西部战场的战事暂时平息,那是因为安度斯国正在被他国攻打,腾不出手来对付我们。只要他们那边松下来,便立刻会转移兵力来继续攻打西卡亚。”
“叔叔……你说,我的新令,在这种情况下,不颁发的下场是什么?”
新令第二条:“设立军功奖励,杀敌、侦察等立功行为可获得军功。军功可以兑换金币、土地——甚至是爵位。”
“呵……”少女轻轻一笑,抽出大腿间的匕首,在手上开始把玩。
“不颁发,不增加军饷,那么百姓就都去种田、都去经商,种田与做买**起上阵杀敌,多安全呐。大家都安安心心缩在后面,就没有人愿意去为了家国、为了名利牺牲……颁布新令,这样可以刺激平民们的征战**,否则,在永远一成不变的条令下,哪怕西卡亚帝国皇帝换人……他们都不会在乎。”
乌恒皱眉道:“陛下,您这是刺激百姓去送死!”
“叔叔,”少女站起身,迎着烈阳而立,语气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有些事情,总需要有人去做的,他可以是贫民窟出身,也可以是贵族的儿子,也可以是皇室子女,也可以……是我。”
“没有少数人的牺牲,那么会死去更多的无辜者。身为裁决者一定要做出选择的话,那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刺目的阳光底下,匕首反着光,倒映着她的侧脸,眼神肃杀,看起来是那样的陌生……有些像一位帝王了。
无情、铁血……
医生摆了摆头,甩开了一些思绪。
是啊,她终究是女皇啊,她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了。
他不能总把她当成一个病人,一个孩子来看待。
他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她右耳后的那道敌人长剑留下的疤痕,突然间失神。
“……您的伤应该已经全都好了吧?”
她摸了摸耳后,有些不在乎道:“你说这个啊,早就好了。”
“如果安度斯帝国不再攻打我们呢,您的新令有什么意义?”
“叔叔,你说这话,就好像……”她顿了顿,寻找了一个合适的措辞,说道:“就好像,有一个人跟你说,乌恒啊,如果人类不再生病,你的药理医术研究还有什么意义?你不要再继续了。”
她有些讥讽地笑了,笑容刺目。
“叔叔,前一句话你自己都不信吧。”
医生叹了口气,道:“这与您预备征战的性质不一样。”
“铮——!”
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