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滴露水滴在刺桐花瓣上,红色的花瓣颤巍巍,像被采露水的小仙女踩了一脚。
一阵风吹过,花瓣与露水全沾在了少年的衣服上。
他利落地翻身跨越窗户,长发微乱。
他落地的那一刹那,一双清明无比的绿眼立刻睁开。
她的语气愉悦:“小疯子~好久不见。”
窗外阳光正好,少年一把掀开她的被子,“起床了,为什么还睡?疯子应该时时刻刻都精力旺盛!”
丝绸睡衣并不怎么服帖的穿在身上,大片雪白暴露在外,冷空气刺得她肌肤立刻起了鸡皮疙瘩。
少年的手明显一僵,立刻又将被子盖了回去。
他眼睛瞅向一边:“你怎么穿成这样……”
霍恩白了他一眼:“睡觉不穿睡衣难道穿铠甲?”
少年的眼睛亮兮兮的:“想不想去看看军队训练得怎么样了?”
那支由死囚组成的军队,即使每天依然有源源不断的兵源输送,但在少年每天高强度的“淘汰”下,数量还是控制到了霍恩预想的5w2左右。
这支军队的成员,几乎笼盖了西卡亚全国的死刑犯。
新令第一条:“赦免所有愿意参军两年来赎罪的死刑犯,两年一过洗清罪恶,可重新作为自由人生活。之后再犯事,处罚直接牵涉宗族,宗族全部处以死刑。”
新令一颁发,在救赎与新生的向往下,死刑犯们双手握住铁栏杆,用力地摇晃着,满眼期待,渴望自由。
反正待在监狱里也是等死,还不如出去拼一把。
参军的两年,极有可能死在战场上。但这些死刑犯大多都是因杀人而入的狱,骨子里多多少少有着狂暴杀戮的因子,有些极端的死囚,甚至还渴望战争。
他们跃跃欲试,像一匹匹脱缰的野马冲破了束缚,兴奋地涌入草原。
原以为草原一望无际,直到他们遇到了那位女皇陛下亲自指定的“执鞭者”。
——执鞭者,意为鞭策监督他们的人。
他就像一座大山,静静地捏着手中的长鞭,嘴角挂着疯狂的笑。横在了所有死刑犯面前,不可逾越。
少年黑发绿眼,极为野性张扬的面貌,在那群胡子拉碴的死刑犯面前,显得格格不入。
他看起来年纪又小,也不凶狠魁梧,伊始,那群死囚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喂!死娘娘腔!你留那么长的头发做什么?!敢不敢跟老子过两手?谁输了谁就去见上帝!”
“哈……”
少年打了个哈欠,扬起手懒洋洋地给了他一鞭子。
“啪——!!!”
“啊!!!”
皮开肉绽。
“你有种不要用武器!一个看起来跟娘们儿一样的弱鸡,有什么资格管教我们?!”
“砰——!!!”狠狠的一拳。
“啊!!!”
牙齿跟血沫一同飞溅了出来,那名死囚直接被砸到了地上,半天都起不来。
少年耸了耸肩膀,邪气一笑:“哎呀,没吃早餐,手上没劲儿,不能让你体验到极致的拳头,可真是抱歉啊。”
“刷刷刷——!”
死囚们对视两眼,不由自主的立刻后退三步远!
少年一步一步逼近,指关节被揉得“噼里啪啦”作响:“你们这群早就该死的东西,在我手下就好好盘着,别整天以为自己宰过一只鸡就不得了……”
第一天,霍恩交给少年的那群死囚一共有五千人。
“……他们太不听话了,杀过人身上煞气很重,见我年纪不大他们便想着给我好看,我也懒得跟他们废话,那群看守的士兵压不住他们,第一天我就不小心杀死了三百来个……”
“第二天他们便老实了很多,但依然有人一根筋自以为杀过人就了不起,打架斗殴、目无军纪……第二天我又处死了一百人……”
不过这都不重要,反正各地源源不断会送来死囚,输送进来的总会比少年杀死的多。
在少年残酷疯狂的鞭挞下,那群死囚变得服服帖帖又不失血性。
十人为一伍,选一伍长;
十伍为一队,选一百夫长;
十队为一营,选一千夫长;
十营为一军,选一万夫长;
万人以上军队的调动得由将军来统领,皇帝授命。
然而这个身份神秘的少年却能够以“执鞭者”的身份去管束上万人的军队,要知道,整个西卡亚,有将军头衔的也不过才那么几位!
因此民间都在猜测那位少年跟陛下是什么关系。
“他会不会是陛下……呸!先皇的私生子啊?”
“对!那位执鞭者也是绿眼黑发,这两点像极了陛下!”
“他极有可能是陛下的亲兄弟!”
……
少年每当听见这些风言风语,西卡亚帝都望城就又得多不少骨折的人。
但是在这里,少年只会吊儿郎当道:“霍恩啊,你们西卡亚人都认为我是你哥哥呢,你要不要叫我一声哥哥来听听?”
霍恩奇道:“还有这种事?”
“当然了,那群闲得要命的老头子还专门找人调查我的身世,每天都去军营偷窥,连我洗澡也偷窥!”
霍恩:“……”
少年将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来:“即使大家都是男人,我也受不了那群兔崽子亵渎我的**,于是那群贵族们派来监视我的,我把人全给杀了。”
“嗯,杀了就杀了吧。”
少年惊讶道:“你不怪我给你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