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近午夜,借宿在襄阳城南隅武安王庙中的一群叫花子已经睡着。打鼾声,磨牙声,以及说梦话的声音此起彼伏。
呼啸而来的寒风自门口而入,将摆放在庙中正中央处的火盆吹的火星飞散。
也在此时,十几个身穿夜行衣,以黑布遮挡着口鼻,只露出眼睛的神秘身影伴着风声悄无声息的摸了进来。
如水月光中,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各自从腰间取出一柄匕首,而后分散开来。行动敏捷的将一个个熟睡的叫花子捂住口鼻,然后用锋利的匕首直接在脖子上用力一划!
眨眼间,在庙里熟睡的那几十个叫花子便死了一半有余。
但就在这时,其中一人因佝偻着身子太久,双腿一时发软跪在了地上,膝盖压在了一个叫花子的手上。
“哎呦,谁**眼瞎!”
一时间,只听一声痛骂声响起。
而在下一刻,只听‘喀嚓’一声,刚在黑暗中瞪起眼睛的那个叫花子,就被跪在身旁的那个黑衣人抬手一掌打在头顶。
其掌力骇人,竟将那叫花子的鼻子以下的脑袋镶进了胸口!
分散在四周的黑衣人齐齐扭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抬手又一掌,将旁边刚被‘喀嚓’声惊醒的另一个叫花子拍的脑裂而亡!
一时间,众人全都眼角一抽,想起了这位老爷子之前在百草堂内的豪言……
暗自佩服这老爷子年近半百,掌力依旧精湛的同时,众人亦是加快了速度。
他们这些人早年全都在江湖中闯荡过几年,也薄有威名,只是后来听到郭靖守卫大宋边境多年,故心中敬佩,举家搬来襄阳。
而后随郭靖夫妇守了几年襄阳后,便因年老气弱,开始安分守己的经营起酒楼、赌坊、客栈等营生。
虽说时隔多年未曾与人动过手,但一身功夫却已经练进了骨子里。此刻当他们准备加快速度后,就只见动作敏捷的化作一道道黑影,宛如鬼魅般在熟睡的叫花子间窜动起来。
每每只需一两息的时间,他们便能收割掉一条人命!
终于,当那老爷子抬手一掌将一个妇人打死后,众人便小心翼翼的向着无首神像靠近。
但就当他们经过无首神像时,领头那人却突然惊忙开口道:“小心,老夫似乎触碰到了什么机关!”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后院突然传来“当”的一声,听声音似乎是铜盆掉落地面。
紧接着,只听一声大笑自后院响起。
“哈哈哈哈,老子就知道你们会在今晚来此!”
声音响起的下一刻,众人便见一条身穿破旧甲胄,手提一柄黝黑单刀的魁梧身影从无首神像后方的一个走廊中冲了出来!
他身影刚一冲出来,人群中便有人起身一跳从众人头顶跃过,在黑暗中爆喝道:“木有财!你这卑鄙无耻之徒,先吃老夫一掌!”
说话间,他自高处落下,抬手一掌便向木有财的头顶劈去!
“嘿嘿,这不是富贵酒楼的关掌柜吗?”
木有财闻声辩人,哈哈大笑两声后,举刀迎向关掌柜黑暗中的那一掌......
与此同时,原本正在柴房内打坐的秦安猛然在黑暗中睁开双目。紧接着,从门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苍老声音。
“你们两个,快进去把那小子带出来,从后门离开去城门处等着!”
秦安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双目一眯。
紧接着,只听‘咔哒’一声,门外的大铁锁被钥匙打开。
吱呀声中,木门被缓缓推开,银华瞬间铺满地面,并漫延至秦安盘坐在地上的双腿,将他此时的状态暴露在门外那两人眼中。
秦安亦在同时举目望去,便见在门口站着的那两个黑影的头顶,有一轮明月皎然悬在中天。
院落中,亦有屋檐一角,枯树几颗沐浴月光。
这时,门口那两人一前一后踩着月光走向秦安,手中皆提有一柄寒光凛凛的单刀。
随着他们一步一步走在秦安面前时,就见刀面将月光反射着,照在了秦安那张面容年轻,神情平静的脸上。
两人见状一怔,但也没多做思索,直接伸手向着秦安的肩膀抓去。
眼看着两只手掌即将触碰到秦安肩膀的时候,两人却突然注意到秦安的嘴角不知在何时已经隐隐上扬,似在冷笑。
一时间,两人面色一变。
但还未等他二人有所动作,原本盘坐在地的秦安竟突然从地上弹起,一左一右两只手更如探海蛟龙一般,在月光中快速穿过,径直将他二人的喉咙扣住。
当两人反应过来时,耳边亦是传来了清脆的咔嚓声。
刹那间,两人的眼睛爆瞪,满面惊骇!
眼中看到的最后一幕画面是秦安突然跃起,在半空中以双脚踹在他俩胸膛,紧接着,四周景象开始飞快倒退!
“砰!”
“砰!”
当这对哑巴兄弟的尸体一前一后刚砸落地面,秦安亦是安稳落地。然后从月光没有照到的黑暗角落中渐渐显现,迈步来到他们尸体面前。
随后在两人那嘴角溢血,死不瞑目的神情中夺来一柄单刀,踩着月光出了柴房。
庙宇中,董掌柜一行人已经与丐帮襄阳分舵的舵主木有财将战场挪移在了那一具具叫花子的尸体旁边。
原本摆放在正中央的火盆不知在何时已经翻倒在地,火红的石炭散落一地,在刺骨寒风中青烟直冒。
董掌柜他们挡在脸上的黑布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取了下来,一个个露出惨白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