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浅裳捧着酥酪茶,笑着道,“心里搁着事儿,就想走走散散,这不刚好就过来了。”
“嫔妾知道,昨儿太后娘娘走了之后,嫔妾就让人四处探查,”静安太妃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今日早晨已经得了消息,跟随在宋秋池的宫女,全部死于毒杀,如今尸体就在乱葬岗外头的凉亭里,哀家想着事关重大,还不敢禀报宗人府,正准备命人将消息禀告养心殿,顺便亲自告诉太后娘娘。。”
墨浅裳微微蹙眉,她盯着静安太妃看了好一会儿。
“静安太妃倒是为了此事费了心力。”
“眼看着太后娘娘为此事奔波劳碌,嫔妾真心想要助着太后娘娘一臂之力。”静安太妃意有所指地说道,“太后娘娘,这宫里头,总要有人能够全心全意地帮着太后娘娘才是。”
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子了,这种话都能说出来糊弄人!
“的确啊……”墨浅裳忍不住笑,“何嫔现在身上不便,秋夕美人位份太低年纪又小不经事镇不住人,这新来宫里头的丫头们一个个品阶还没封,如今哀家就盼着玄素公主能够早日封后了,偏生玄素公主又闯祸。按照宫规一通打下去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席万寿节大典。这偌大的宫里头,有个什么事儿,只能让哀家撑着。”
墨浅裳瞧着静安太妃,顺着她的话说着,“如今,想要找一个年纪大威望高,又能镇得住事儿的品阶还够的嫔妃帮着哀家打点宫务了。”
静安太妃,可真是贪啊……小到一茶一水,大到宫务,只要能够给她一丝机会,她就想顺着杆往上爬。
也不看看自己,一个谋朝篡位的殿下的母妃,不被处死已经是感念着她在宫里头侍奉先帝十几年了。
竟还想借着这个事儿,问墨浅裳要权?
她倒是要看看这静安太妃能给出多大的诚意!
“那你如何看宋秋池的案子?”墨浅裳勾唇。
“这宋秋池,嫔妾觉得,满身古怪。”静安太妃垂着眸子,继续一脸恭顺地回答道,“如果她的宫女都死了,她为什么会冻死在那冰窖里?不该一起被弄死吗?又是谁杀的她,又有什么好处?”
“会不会是……哀家这几日太看重了她了,引起了其他贵女的嫉妒,所以,被那些贵女出手害了?”墨浅裳凉声。
“不会。贵女们纵然嫉妒,也不至于有那么大本事,一夜之间灭了整个宫门。”
静安太妃抬眸,看向墨浅裳,因为说的都是真话的缘故,她的眸子没有丝毫躲闪,“嫔妾觉得,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宋秋池本人?”
“可是宋秋池也死了啊?”
“是啊,万一,那冰窖里的不是我们见到的宋秋池吗?娘娘您让宋秋池准备的东西,是只有宋秋池本人才会的,她就烧了病了,如果是有人偷龙换凤,顶替了真的宋秋池进宫想要一跃龙门成为皇家贵妃呢?”
墨浅裳眸色斟酌。
“娘娘,宋秋池很可能是把尸体准备着,本人金蝉脱壳跑了。”
“这……太令人震惊了。如果没有证据,如何能够定案?”墨浅裳看向了静安太妃,“静安,除非抓到那个冒充的宋秋池,并且有人证物证,否则,你的说法很难成立。”
“宫中频频闹鬼,多少人见到了那个宋秋池被吓到,就是证据啊!至于证人,宋秋池满宫的宫女都被宋秋池杀干净了,哪里还来的证人。……除非……”
墨浅裳一笑。
静安太妃想要从她这里落好处,就总要掏出点儿什么。
就看她愿意不愿意了。
“对,除非,抓住这个假的宋秋池本人。”
静安太妃眸子一晃。
她已经撂出了真相——都没有多大关系,横竖,这些真相都只是猜测,以君临渊多智和对暗卫的了解,也就是个迟早的事儿。
卖个人情,拉近了和墨太后的关系,洗清了自己身上的嫌疑,顺便,还想要个分理宫务的实权。
没想到,她主动掏出这么多,墨浅裳仍然不信。
糊弄这么个刚出闺阁的小丫头怎么这么难?!
当年对付皇后她也没耗这么大的心思。
她垂下眸子,如果当真将宋秋池卖了,她手里头可就没有底牌了——君临风那边也不好糊弄。
墨浅裳瞧着眼前虽然姿态放得很低但是其实内里诡计多端的静安太妃,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不疾不徐,逼着静安太妃出谋划策,“太妃有什么法子吗?”
静安太妃还是不语,低着头,似是在思索什么?
“太妃娘娘,这是拿哀家当傻子糊弄吧?”墨浅裳冷笑,直接道,“今日,哀家一来,你就慌张和哀家说着你都查到了什么,甚至还在哀家跟前说了一大堆无凭无据的猜测。恐怕,静安太妃是因为心虚才这么做的吧?若是其他妃嫔何至于这般紧张?”
墨浅裳看着手中的酥酪茶,“哀家此前,和静安太妃和并没有什么交情,如今静安太妃这般热情,明显着是一副有求于人的模样,哀家心里头,还真是惶恐不安啊。”
静安太妃正思索着对策,没想到墨浅裳说翻脸就翻脸,她吓得一个哆嗦。
差点忘了,眼前这个娇娇艳艳的小姑娘,可是太后,亲手诛杀了淑太妃的墨太后!
“太后娘娘……您误会了,嫔妾只是一个在后宫中不问世事的老宫妃,昨日太后娘娘来,嫔妾才开始为此事思索烦心。太后娘娘怀疑嫔妾,嫔妾当真没那能耐,去弄死一宫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