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静安太妃直接跪倒在地,伸手扯住了初桃,凄声道,“太后娘娘,嫔妾知晓,嫔妾的皇儿犯了谋逆大罪,如今嫔妾还在宫中,碍了太后娘娘的眼,可太后娘娘也不用这样羞辱嫔妾!”
静安太妃振振有词地道,“静安一心向佛,被太后娘娘说成装成慈悲模样,静安因着祖宗规矩育有子嗣不曾送往道观佛庙,被太后娘娘说成心有不足不守规矩,如今,嫔妾在宫中不过多和贵女说几句闲话,就被太后娘娘说成别有居心。难不成在太后娘娘眼里,嫔妾的儿子有错嫔妾就也有错?嫔妾说话吃饭喝水,都成了错吗?!”
墨浅裳挑眉。
这世上真有这种傻子,以为自己哭嚎两嗓子,就有了正义了不成?
若是这样,慈禧太后当年,可被不少宫嫔治住了呢。
若是她在皇帝面前,在满朝文武面前哭嚎,墨浅裳还敬她是个英雄,少不得费点口舌去将这事儿摆平了,而如今,只在这清清静静的宫室里,在场的只有宫女,还不顺着墨浅裳的话头隐忍下来,好生讨好了墨浅裳也就罢了。
——毕竟搜宫就搜宫了,墨浅裳才是后宫之主。
还敢拼口气?
这宫里头,难不成还真有东西啊。
墨浅裳就那么静静瞧着眼前的静安太妃演哭戏,瞧她还能折腾到什么地步去拦着她!
“太后娘娘,若是执意搜宫,那嫔妾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嫔妾这把老骨头不要了,也不能受此之辱!”
“威胁本宫啊?”墨浅裳低头瞧着寻死觅活的静安太妃,冷道,“信不信本宫今日裁决了你,也无人敢有二话。”
静安太妃瞪着墨浅裳,明显不信。
“众所周知,宋秋池死的虽然蹊跷,可是她宫中的宫女们,却是因为守炭火的宫人晚上没有封好炉子,让宫中上下中了煤炭之毒,受毒气熏蒸而死。宫中还有仵作的验尸档案,宫女们尸软而无伤,熏笼未封死。”
近日天凉,雨气湿重,刚好四处都供应了炭火,静安太妃今日为了迎墨浅裳,特意将她为数不多的银丝炭烧了取暖。
静安太妃呆坐在地。
墨浅裳笑了笑,“你在宫中散播谣言,甚至谗言进上,如今又在哀家起疑之时,阻挠哀家搜宫。静安太妃,你现在该做的,难道不是主动要求搜宫以证明清白吗?”
“太后娘娘……”静安太妃颤抖地瞧着墨浅裳,“您还知道多少?”
墨浅裳冷冷瞧着静安太妃,忽而笑了,“你可以继续试探一下。哀家会一点点告诉你的,不过后果嘛,也要你自己承担。”
静安太妃神色大变。
她如今的罪名是谗言进上,散播谣言——可是她说的都是真的啊,这个墨浅裳,不仅不承认,拼命的粉饰太平,还想栽赃陷害她,搜她的宫!?
好久静安太妃才道,“娘娘,那些宫人都是意外过世的,宋秋池死在冰窖里呢?这世间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吗?”
墨浅裳笑着道,“是啊,就是那么巧合。宋秋池贪玩,不小心掉进了冰窖里活活冻死了。还能怎么样?静安太妃,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太后娘娘……你一定全都知道了,所以你才直接舍弃了调查真相,宁可蒙蔽世人的眼睛,也要来查查本宫这里排除您心里的疑惑是吗?”
墨浅裳扶着初桃的手坐在了椅子上,揉了揉额头。
她欺瞒世人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眼前这个女人也不少做过,怎么今日倒是大惊小怪?
难不成她在外人眼里有多么正人君子。
“说来说去,静安太妃就是想洗脱自己身上蛊惑太后,谗言进上的罪名而已,不是吗?”墨浅裳轻声道,“你想要宫权,想要哀家无条件的信你,想要哀家成为你的傀儡,哪里有那么容易啊。”
墨浅裳有些疲倦了,看向初桃,“去搜宫吧。”
“嫔妾这里当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静安太妃干脆利落地跪了下来,在清知抗不过墨浅裳的情况下,她只能委曲求全,“墨太后,我既然说出了那些,就代表我愿意诚心诚意的助您。这宫,您真不能搜。”
静安太妃几乎悲啼起来,“我皇儿本就担了谋朝窜你的罪名,如今,若是我在宫中丢了这么大的丑,在宋秋池死的当口,嫔妾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猛地在地上磕了个头,“太后娘娘,您这是在要嫔妾的命呢啊。”
“投名状呢。”
墨浅裳说的话,让淑太妃直接愣住了。
“哀家问你,投名状呢?”墨浅裳道,“你说你要助我,总要拿出点什么诚意来吧?没有投名状,谁敢收你?”
静安太妃跪伏在地,“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所有真相告诉你。”
墨浅裳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初桃慌忙给墨浅裳拍背,生怕她笑岔了气。
墨浅裳良久才缓了过来,扶着扶手站起来,居高临下瞧着静安太妃,“你能知道多少?那些人防着你,又用着你,以那位的性子,怕不是就算告诉你,也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你哪里有我知道的多?”
“就如同这宋秋池的命。”墨浅裳继续道,“若是你当真知道下落的话,哀家今日这般逼你,你也该说出来了。”
墨浅裳瞧着静安太妃,“昨儿我给你了一晚上的时间,今日我又特意赶来,可不是听你这些废话来的。”
静安太妃深吸了几口气。
墨浅裳……墨浅裳……她算是栽在这个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