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校天真温柔,虽然不算聪明,可是勤能补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手女红更是让嬷嬷都赞不绝口。
眼前这个女人虽然看似甜美温静,可是骨子里,却藏着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她怎么可能是墨浅裳?!
“是啊,我不是墨浅裳,真的墨浅裳,已经死在了进宫的花轿之上了。”墨浅裳居高临下,看着墨雪澜,道,“我现在是大周太后,墨雪澜,你还不明白吗?”
“墨太后……”墨雪澜慢慢品着这句话,眸中满是血腥冷意。
墨浅裳,不要等我爬上来,总有一天,我也会对你说这般话!
墨浅裳环视了一圈整个庆欢殿,“今日这般闹剧,哀家宽容大度,不想深究,若是有人此后再拿哀家的事情做文章,污蔑哀家名声,坏我大周皇室清誉,哀家定斩不饶!”
墨浅裳只是那么简单地站着,身上的威压却如千钧之重,压得满朝文武抬不起头来。
只有一人,将将抬起眼来,定定看着墨浅裳。
景文佑。
他自从听到那花轿之语后,本就不佳的面色更是沉重了。
墨浅裳似是察觉到了那灼热的视线,闲闲地走回凤座上。
“陛下,墨雪澜既然心仪景文佑,不如跟随墨莹珠一同嫁入景家,做滕妾,效仿娥皇女英,成为一代传奇佳话,也算了圆了墨雪澜的一腔心意。”
她低着眸子轻声对君临渊说着,声音温柔,甚至带着丝丝讨好的意味。
墨雪澜蓦然抬起头。
嫁给景文佑?
墨雪澜攥紧了手帕,满含着恳求,看向四叔墨庭之。
墨庭之恭敬道,“多谢太后娘娘赐婚。”
“不……”墨雪澜道,“不是那样的。”
她扑了出来,跪在地上,“雪澜并不是心仪景文佑,雪澜真心心悦之人是陛下……”
绿袖蓦然站起,淑太妃更是气坏了。
本来这事儿都要了结了!
墨浅裳东拉西扯都没有牵扯到她们身上,她们已经被折磨得筋疲力尽了,墨雪澜这句话一出,墨浅裳若是执意追查下去,把她们追查出来,她们岂不是颜面尽失?
丢面子的,可不止是她们,更是皇上啊!
——皇上的生母用丝帕冤枉墨太后和人有勾连,到时候皇帝的脸面往哪里搁?
墨浅裳笑出了声,“哦?雪澜……你的意思是,你出去,是想偶遇陛下是吗?”
墨雪澜无论如何不要和墨莹珠那么个旁支女儿同嫁一夫,滕妾算什么?她决不能那般丢人。
墨雪澜干脆横了心,豁出了颜面,不管不顾地道,“雪澜看到娘娘出去了,雪澜就想着陛下一定不放心跟过去,雪澜届时……可以偶遇陛下……”
墨雪澜深深埋首,“太后娘娘,雪澜自在闺中便仰慕陛下,望太后娘娘成全,只要能进宫侍奉陛下,墨雪澜哪怕只是个小小的更衣,也心满意足。”
“此话当真?”墨浅裳挑眉。
墨雪澜心跳若擂鼓。
墨浅裳转过头看向君临渊,笑着道,“没想到,皇儿竟然这般招女儿喜欢。”
君临渊挑眉,这个女人,刚把墨雪澜许配给景文佑,不会现在想把人许配给他吧?
却见墨浅裳话锋一转,“可惜了,陛下的宫中,决不能进品性不端之人,就冲着想要偶遇陛下的小心思,墨雪澜便决不能入宫为妃。”
君临渊终于笑了起来。
他的裳儿还是有点良心的,可以随便送女人给别人,却不能送女人给自己男人。
景文佑的眸子越发冰凉。
顺手就塞给景家的女人,却不能塞给皇帝?
他景文佑在墨浅裳眼中,就是个泔水桶吗?别人不要的剩饭剩菜,什么脏的臭的都拉给他?
“回禀陛下。景文佑方才想起一事。”景文佑淡道,“这丝帕,是景文佑顺手捡到的。”
“捡到的?”君临渊一笑,“怎么不早说?”
景文佑俯首道,“之前醉酒糊涂,忘记了,不慎落出时,被绿袖郡主发觉,当时不曾想起。”
“哦?闹了这么大一场,你说你是捡到的?那爱卿,你现在酒醒了吗?”
“这一场闹,景文佑差点娶到墨家姊妹,享齐人之福,自然是酒醒了,这才想起来,这帕子是景文佑方才捡起来的。闹出此番闹剧,景文佑实在惭愧。”
景文佑凉凉看了一眼墨浅裳,不咸不淡地补充道,“文佑当真以为这丝帕是太后娘娘的了,原来竟然是雪澜小姐的吗?”
墨浅裳笑了起来,“这还真是段无头公案呢。好在不是什么大事,审不清楚,便算了,横竖都无伤大雅。”
君临渊却冷道,“太后娘娘心慈,只当这帕子是捡到的,听你们胡言乱语就算了,朕可不是好糊弄的!”
一席话,说的淑太妃和绿袖都心神不宁。
“景文佑,你的丝帕是怎么捡到的,你又是如何觉得,这丝帕是墨太后的。”
景文佑手指拈着滑腻的丝帕,上面丝丝缕缕的女儿香沁人肺腑。
这是只有墨浅裳才会有的女儿香,怎么可能是墨雪澜墨莹珠的。
只是,这只有他知道而已。
“这是景文佑,在营救墨家族人的时候捡到的。”
所有人都静了静。
“宫变之日,墨家亦有族人落入临绝殿下所设的陷阱中,当日为了救墨家人。景文佑身先士卒,在战事胜利后,便拿到了这丝帕。”
墨浅裳若有所觉,抬起眼睛。
——这是在和墨浅裳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