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军中禁止饮酒,但这个军令形同虚设,大军出征,酒水乃是必不可少的物资,将领带头饮乐,很多时候,主帅为了笼络麾下将领,甚至会赏赐美酒。
任展和张敬以前就经常在一起饮酒,今日得了邀请之后,更是毫不起疑,天色将黑,便带着两名亲信部曲来到了张敬的营帐。
就着一釜鲜鱼汤,两人推杯换盏,很快便耳酣面热,趁着酒劲,张敬放低了声音向任展问道:“韩家军攻占吴地已经数月,映宣可曾收到过家书?”
“韩家军未曾封锁云阳水道前,曾经收到过一封。”一听此问,任展便忍不住叹息道:“如今水道断绝,要想再得家信,恐怕是不容易了。”
“我家小娘原本今年要成亲,也只得往后推延,但我看这形势,恐怕一两年内都休想回得去了。”
张敬低声道:“我有肺腑之言要与映宣相诉,但请令人回避。”
任展闻言,抬起眼来,有些意外地顿了一顿,却还是挥了挥手。
几名部曲退到帐外,张敬将盏中酒一饮而尽,伸手抹了抹胡须上的酒渍,红着眼道:“映宣,你我二人相交莫逆,今日有话,不吐不快。”
任展拱手道:“但请明言!”
“以映宣看来,眼下形势,陈国能得胜乎?”
任展沉默半晌,方才摇了摇头,直言不讳:“若无意外,陈国战败几成定局。”
“与我之见略同!”任展提起酒坛,为自己又倒了一盏酒,“既然如此,我等为何不另寻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