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尽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银白的曙光渐渐显出啡红,朝霞映在千家万户的窗棍之上。
伶歌低头看着紧紧拉着自己的手,暖意浮上心头,她的昭昭啊,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对她最好最懂她的人。
也许,昭昭忘记了过去也挺好的,这样好好的以另一个身份活着,会更快乐些。
“昭……”舒宁小心翼翼地抬头瞄了眼人,改口道:“鬼鬼是冥界的人?”
鬼鬼眨着眼点了个头,“嗯,一殿的一品官吏。”随后转头看向舒宁,眉梢轻扬,“日后你若是想来冥界玩,报我的名字,他们一准恭恭敬敬的。”
舒宁眼中染上笑意,侧过头看着鬼鬼,如芙蓉般无暇的脸上,带着精灵顽皮的神气,目如桃杏,朱唇若嫣,两边桃腮看起来有些肉肉的,可爱的紧,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捏上一捏。
“鬼鬼可真厉害,那阿宁可以留在冥府里吗?”舒宁一脸期待的趴在人前问,娇柔如棠。
鬼鬼睁大了眼,“当真?只要你愿意想留多久便留多久!”
“自然当真,待我回仙界完成了晋升,便来找鬼鬼。”
鬼鬼瞥着认真的人,唇角兴奋的扬起,定了定神后,又自顾的说着,“听说天界可是六界中最美的地方,灵气旺盛地灵人杰,多少人想去呢,头一次听见有人想要来冥界这种阴气森森小地方。”
“天界啊,哪有鬼鬼想的那么好,都说神皆无心无情,到底人心难测。”
昭昭是她在天界的一束光,昭昭走了,神君他们也走了,那不过是一个冰冷冷的躯壳。
舒宁看着满心好奇的鬼鬼,默了默淡然一笑,“天界再好,却比不过你。”
鬼鬼本还期待着下文,被舒宁突然而来的一句话不由僵了僵,抿着唇讪讪移开了目光。
她好像突然就被表白了?
有点害羞是怎么回事?
╯v╰
“到了。”鬼鬼指着前方,带着人一起落了地。
城郊外一片葱葱郁郁,稀疏的房屋在乳白的薄雾中若隐若现,一股股炊烟从田间袅袅升起,与雨雾浸在了一起,朦胧之中宛若人间仙境。
舒宁抬眼往幽径里望去,蜿蜿蜒蜒,一直延伸到一处农家。
鬼鬼见人还呆愣在原地,笑着拉上人往前走,“那皇帝告诉我了,他们的痴症都已让太医治好了,只是忘了一些事情,现在以兄弟姐妹相称一起在这生活,虽是些粗陋的农家生活,但好在他们也活的悠闲自在。”
鬼鬼步子迈的快,伶歌小跑着跟上,很快便到了门口看着里面围坐一桌简衣粗衫的人正吃着茶饭,相谈甚欢。
一群人不过十七八的年纪,多了几分少男少女的青涩,褪去了过去杀戮之气。
“要跟他们说说话吗?”鬼鬼看向满面欣喜的人。
舒宁笑着摇头,“逝者已去,只盼生者相惜,还是不要打扰了。”
鬼鬼看了眼里面,“好,你决定。”
看着面前的景象,鬼鬼又想起了舒宁的命薄,这般刻薄的劫数总不该舒宁自己给自己写的,可除了司命,谁又能主笔这命薄写下七劫?
鬼鬼压着心中的疑虑,在回冥界的路上纠结要不要问出。
“鬼鬼,谢谢你。”舒宁突然拉住了走在一旁的人,转身拥住。
鬼鬼缓缓伸手扶住人的背,垂下眸看着,“你,你怎么了?”
“谢谢你帮我渡劫,我知道没有你,这一世我定然无法渡过。”
听到这个鬼鬼失笑,“谢什么,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况且帮你,是我非常乐意的。”
伶歌闭着眼,头埋在鬼鬼颈间,她虽生于仙家,却毫无修炼天赋,只能做着司命这一小职。从前受惯了昭昭的庇护,在修炼上更是懈怠,昭昭离开的这些年,她才真正开始修炼。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凡历劫,她却世世受阻,第一世她还在好奇为何劫数与自己写的不同,后来几世下来她也明白了,是有人对她的命薄做了手脚,存心让她渡劫失败。
“舒宁,命薄是你自己写的吗?”鬼鬼拍着人的肩柔声问道。
“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
“是不是有人改了你的命薄?”鬼鬼又问。
舒宁抬起头,有些微红的眸子眨了眨,声音很小,“……是。”
鬼鬼眯了眯眼,眼中划过一丝戾色。
“你能带我去天界吗?”
舒宁急忙摇头,“鬼鬼,你可别乱来,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鬼鬼有些泄气,也是,这天界哪是想去就去的,还是以后寻个机会,再上去把那个改命薄的人给暴打一顿。
不,不止暴打一顿,这样太便宜那人了。
鬼鬼暗中攥起了拳。
“舒宁,那我先陪你去取仙身吧。”
“呃?!”
还不等舒宁再说话,人就已经被鬼鬼拉着走了,“待会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见谁?”
鬼鬼有些神秘的挑了挑眉,“待会你就知道了。”
*
酒楼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冷。
鬼鬼在中间杵着下巴,瞅了瞅孟七,又瞅了瞅舒宁,总觉得有股火药味。
孟七率先收回了目光,凤眼一挑,语气轻慢,“倒是个美人胚子。”
鬼鬼松了一口气,附和的笑着,“当然了,我的眼光哪能错。”
孟七不满地瞪了眼鬼鬼,这家伙,才出去多久,就领个大美人回来,还这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