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格格?”
耳边隐约有人在轻轻唤着,带了丝焦急。
妍华缓缓睁开眼来,看着眼前那张晃动的脸,神智有些不清。她的嘴巴一翕一合,似乎在唤着自己,只是声音飘飘忽忽地有些遥远。
那张脸上现出一抹喜色,冲着身后一个男子提醒了一声:“爷,格格醒了。”
爷?哪位爷?
妍华头疼欲裂,无力地抬起手来揉了揉额角。她的眼睛看东西有些模糊,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她朦朦胧胧地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形往床边走过来,浑身都透出一股肃冷之气。这个气息,她很熟悉,只是为何,此刻的他这般清冷?即便她眼下有些看不清,却还是能感受到他浑身写满了不高兴。
等等,她为何会在这里?
她蓦地一惊,不待男子走来,忙捞起盖在身上的锦被将脸蒙住了。
她想起来了,她在暗格里偷瞧那封信,然后不小心……睡着了?她也不知,她当时是睡着了抑或是昏倒了,只是眼下脑子混沌,眼睛也模糊不清,让她隐隐约约愈加不安。
正胡思乱想之际,她发觉身边的床榻往下陷了陷,有人坐在了旁边。
她的身子有些发抖,此刻她应当与耿氏在桃林中赏花的,她不该躺在这里,眼下她后悔了。因为看了那封信、那块手帕,她非但没有了解到娉娘与胤禛之间的故事,心里反而更难受了。
她,不想看到自个儿心爱的男子,与别的女人交心。
思及此,蒙在被子里的她不由得轻颤了一下。原来,不知何时起,她竟然变得这样贪婪了。
如今她做了这样的事情,他,还会原谅她吗?
她不确定,所以她不敢抬眼去看他,虽然她眼下看不清。至于为何看不清,她眼下没有工夫问。若是他能看在她看不清的份儿上便原谅了她,那么,她便大声地告诉他,她瞎了。
胤禛见她蒙着头,身子隐隐在瑟瑟发抖,一抬手便将杯子揪了下来。
他冷着脸,脸上隐隐泛着铁青色:“你想我怎么罚你。”
他重如千金的语气震得她耳朵生疼,刚刚还干涩的眼睛,此时蓦地湿润起来。她吸了吸鼻子,强忍住眼里的泪水,颤着声音道:“我眼睛看不清东西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可是他却无动于衷,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要开口哄她的意思,也没有要抬手给她擦泪的意图。
妍华眼中蓄满了泪,终于顺着她的脸颊,滑过额角,消失在发间。
“我信你,才带你进去。说,你为何要偷偷进去?”他的声音暗沉,嘴角微微抽了一下。
妍华看不清他眼里的生冷,听到他语气如此生冷,便知道他真的生气了。这点认知,叫她心里很惶恐。她忙摸索着去抓他的手,他却躲开了。
泪水,突然流得更加泛滥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你总是对着十三阿哥画那幅画发愣,又对着我叫过娉娘,我心里害怕,只想知道你与娉娘之间是怎么回事,所以一个没忍住就跑进去看了,我真不是故意要背着你进去的……”
她又试图去抓他的手,可是他却再次躲开了。
两道冰冷的视线投了过来,妍华打了个寒噤,他淡淡的开了口,语中带了丝沉痛:“你可知,你毁了我的东西。”
她抬手擦了擦泪眼,想努力看清他面上的神情,是悲伤还是愤怒?
她看不清,所以她赶忙坐起了身子,在他起身要撤离之际,忙急急抱住了他的身子:“我不知我不知,我毁了什么东西?我就是觉着昏昏沉沉的然后便不省人事了,我不知我毁了什么。若是毁了东西,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是无心的,我真是无心的。”
他的身子一动不动,妍华忙抬头去看他的眼,依旧看不清。
她赶紧抬手擦了擦眼,他却趁机要推开她,她赶紧又抱紧了他的身子。
“你碰翻了蜡烛,将那封信烧了……还有那块帕子。”他的语中有克制的隐忍。
妍华心中的惶恐更加厉害了,她本来还想,娉娘再美再好,也已经离开多年了,此时的娉娘说不定早就嫁做人妇,将胤禛忘了。所以,她觉着她在胤禛心中的位置,应该比一个“旧人”来得重要一些。
可是眼下,胤禛的语气如此生疏,她心中的不确定便更加厉害了些。
他每多说一句,她的身心便冷上一分。
妍华轻呼了一声,无措地抬起了头。
怎么办?她将他珍藏的东西给烧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该如何解释他才能信?
她的身子乏力,可是她要留住他的心。
所以她攀上胤禛的脖子,主动去寻找他的唇,冰冰凉的,碰上去像是在亲吻一方冰块。可她却还是热切地吻了上去,因为以往她犯错的时候,只要主动施用美人计,他都会不再认真追究的。
所以,这一次,你也不要追究了好不好?她心里喃喃念着,主动探出绵软的舌头企图伸进他的嘴巴。
可是他这一次当真气了,牙关紧闭,气息也没有一丝紊乱。
妍华急了,忙伸手去接他的腰带,企图将手探进他的衣内摸索。
良辰端了汤药进来时,便看到了这样一幕,惊得微微张嘴愣了半晌方才收回了心中的震惊。她无奈地将汤药先放到了旁边,准备等着他们亲热完后再说。
“你闹够了没有!”胤禛突然用力地将妍华推开,妍华身子虚软无力,被他这样一推,直接往后一倒,头“嘭”地一声便